無量劫主!
薑梨一口氣把多年來堵在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卻讓陳安愣住了,心緒複雜半晌,才有些欣慰地想到,自己渾噩半生竟也不算孤家寡人,還是有人願意陪伴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的,
由是笑道“你真的願意追隨我?你可想清楚了。如今的大齊雖內部矛盾重重,卻是達到了一個奇妙的平衡,又有神器鎮壓,多方守護,國祚綿長,你雖隻是宮中女官,但修為才情都是不俗,來日未必沒有大放異彩之時。而若跟著我,顛沛流離不說,還整日的朝不保夕,提心吊膽……你,真的想清楚了?”
薑梨似是沒聽見陳安所言,與之前一般的堅定道“願誓死追隨陛下。”
“好!”
陳安點著頭,他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安分的因子,看到了不甘平凡的野望。
這個評價不帶任何的貶義,有野心其實是一種好事,每個人都有權利決定自己想要的生活,都有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夢想的權利,彆人沒有置喙的餘地。
可以說薑梨和金明是兩種完全相反的心性,她不會被一個世俗王朝所束縛,她的天地在九天之上。
於是陳安道“去找丘淵吧,從今日起,你就是暗衛副司主。”
薑梨一怔,隨即麵露激動之色,?連忙恭聲領命。
這些年她雖與冷馳共事許久,但一直以為暗衛是屬於朝廷的,可從陳安這句話,她卻聽出了許多不一樣的味道。
另外,“陛下”也不是真的放下了一切,他還掌握著足以顛覆一切的力量,還需要這些外物來為自己賬目,或許那裡就是她今後的舞台,忠心和野心都不衝突,最能展現自我的舞台。
目送薑梨離開,陳安眼中神光一斂,聲音淡漠地道“在一旁看了這麼久,怎麼不出來一見?”
街麵上的月光似乎明亮了一瞬,一道人影從中施施然地走出,一副怎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還不是看你和人家小姑娘纏綿,不好出來打擾。”
陳安看清來人,麵色不禁一滯,又聽了對方的話,刻意深沉的嚴肅表情再也無法維持,張口啐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怎麼會來這裡?”
來人兩鬢斑白,麵貌卻甚是年輕,正是曾和陳安有過同窗之誼的蘇晗。
聽了陳安詢問,他沒好氣地道“還好意思說,答應了年前來找我的,結果讓我一等就等了七年,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也不履約,竟跑到這與小姑娘調情,你簡直是見色忘友的典型。”
對這件事陳安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道“這卻是我理虧,是我的不是,但想著事情已經時過境遷,瓊華自落與天機無關,所以也就沒急著去找你。不過你消息也是夠靈通,我剛回來,你就到了。”
“我注意你好久了。”
蘇晗說了一句流氓的經典台詞後,又道“天機現和瓊華落未必相關,哪怕瓊華先落,你這天機的重要性也是不減分毫。”
陳安眉頭一凝,問道“怎麼說?”
蘇晗沒有回答,而是又向陳安的方向走了幾步,而隨著他的走動,他腳下的光影一陣變幻,天空明月依舊,但腳下月光卻是急速收縮,隻是兩三步,月光就隻剩下他和陳安腳下的一些,其他地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原本作為背景的宮門宮牆漸漸拉遠,悄無聲息的就消失在周圍如濃墨一般夜色裡。
兩人所在地域,瞬時間變得空曠、靜謐、而幽閉。
直到這時,蘇晗才開口道“還記得在昆侖書院時學的經注章史嗎?從上古、中古、近古,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