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七日後,公孫氏扶棺南行,新任的南和伯要歸故國繼位。
虢王宮中,當今虢成公聽著內侍的稟報麵色陰晴不定。狀似淡漠地揮手讓對方退下後,才麵色一變,一掌將身邊的桌幾拍的粉碎,破口大罵道“混蛋,該死,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眼如銅鈴,唇間頜下都蓄著濃須,身材壯碩高大,將一件九毓蟒龍袍撐的鼓鼓的,這副形象不若國君,更像是個能征善戰的將軍。
而事實也是如此,年輕時還在做王子的他真的帶兵與他國爭鋒過。
在軍旅之中,養出了一副暴烈的脾氣,哪怕是成為國君許久也未能該的掉。
如今他已經六十有五,比公孫離還要大上一些,但對於一名八星強者而言正當壯年,靠著年輕時的軍功,對整個虢國的掌控也達到了最巔峰。
但就在這時,大星天的人來了,本以為靠著這些家夥的武力可以幫助自己穩固國政,誰知道竟然是來了一群太上皇。
本著政教分立的心態,一直以來虢成公對大星天的人都是采取不理會的態度,甚至對對方打著的天子旗號,還退讓三分。在一些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上,給予相應的幫助。
哪怕是對方態度多有傲慢,他也是壓著脾氣,有著足夠的忍耐,可誰知對方越來越得寸進尺。
上卿就算再不堪,那也是王國的上卿,刑不上大夫的道理舉世皆然,連他這個國君都不可能輕易地對一位上卿做出處置,必須要開國議,讓眾士卿公開審判才能定罪。
可這一次南和伯不過直言說了一些得罪那些家夥的話,竟然被對方毫不猶豫的當著他的麵擊殺,這簡直是裸的打臉,國君的威嚴都被肆意踐踏。
若他當時麵對不是一位十星源主,不是天子親使者,不是大星天這個龐然大物,他可能當場就要爆發,整個虢國都要地震三日。
可對方是大星天,是天元國教,是擁有六位星尊五十三位源主鎮壓的恐怖勢力,可不是那些隻會動嘴鼓吹自己的小學派。
憤怒又壓抑的情緒充滿了他的胸膛讓他幾欲炸裂開來,數次伸出手想要傳喚內侍做些什麼,可最後卻又隻能頹然的將手放下。
“君上節哀。”
一道清越又隱含安慰的聲音在虢成公的身側響起。
虢成公粗濃的眉毛一動,向身側看去,在那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青衣老者。老者體型瘦弱,須發皆白,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可偏偏眉宇間還殘留著一絲英武之氣。渾濁的雙目中,時不時有一絲利芒閃過,似乎年輕時也是個沙發決斷之人。
正是曾經的九大上卿之一,虢成公的啟蒙老師,武成侯魏豹,也是如今虢國僅有的三位十星源主之一,鎮壓虢國國運,使虢國國力可以排入列國前十的老祖級人物。
見到對方,成公眉眼一耷,情緒頗有些不受控製,似想要徹底爆發,又似更加頹然。
“原來是老師,孤,孤實在是……”
“君上節哀,君上息怒。”
魏豹輕聲寬慰一句,轉而道“南和伯該有的補償都給予了,關於此事,大星天的人並沒有深究,一者是給君上麵子,一者是根本不把公孫氏放在眼裡,這樣似乎也好,南和伯一脈,或許能有一段時間的清淨日子,但是君上或許該好好想一想日後的章程了。”
虢成公紅著眼睛道“此地隻孤與老師,老師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
魏豹還是一副沒有表情的樣子,不疾不徐地道“大星天確實強悍,光是在虢國的星輪學會,就有三位源主,四十餘位聖師坐鎮,哪怕吾等想做些什麼也是無能為力。但前些時日,大星天攻破了幽天盟的幽天幻境,將他們全部圍堵到了北地那塊貧瘠之地,欲要集中力量畢其功於一役,因此抽調各地方星輪學會的力量,如今我國星輪學會中原本的四十餘位聖師離開了一大半,三位源主裡也隻剩下一位星空上師焦子期了。”
虢成公眼睛一亮,問道“當真?”
魏豹語帶唏噓“他們並不覺得我們敢違抗大星天的意誌,走的時候自然也沒有遮掩什麼。”
虢成公的麵容有些扭曲,既為對方的輕視而憤怒,又為這個好機會的出現而興奮。許久才恢複平靜,目光幽深地道“老師覺得幽天盟的人可信嗎?”
“幽天盟成分複雜,良莠不齊,敗於大星天之手可謂是早以預見,各學派不尊血脈無有敬畏,落得如今下場也算是與人無尤,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似乎也不足對吾等造成威脅,全然沒有趕儘殺絕的必要。”
魏豹語氣平靜,就好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從頭到尾都不帶任何個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