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潔白的病房中滿是消毒水的味道,孔柔虛弱地在一張病床上,此時的她臉上全無血色,一片慘白,原本溫婉的麵容也顯得非常憔悴。
她睡的正沉,房間安靜的似乎能聽到輸液瓶液滴落下的滴嗒聲。
陳安眉頭擰著,一副心思沉重的樣子,在他身邊還有個看起來不算強壯,氣血卻極其旺盛的男子。
他戴著一副碩大的黑框眼鏡,幾乎將半張臉都遮蓋了起來,身上穿的是一件略顯土氣的灰西裝,正是電話裡的那個張揚,也是孔柔公司名義上留下來照看她的同事。
“蔣先生您不用擔心,搶救的還算及時,目前孔主管已經脫離危險期了,接下來隻需要靜養就能恢複健康。醫療費的事情,你們也不用多想,因為是公差,單位會承擔一切,等孔主管醒了,您隻要多叮囑她休息就好。”
“多謝!”
“啊,您言重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嗯……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不打擾了。”
“謝謝,謝謝!”
“客氣,嗯,您不用送,多陪陪孔主管吧。”
目送這個叫張揚的家夥離開,陳安不禁眯了眯眼,隻是這麼短暫的接觸,他就大概判斷出眼前這個叫張揚的家夥,身體素質起碼達到筋骨翼膜大成的層次。
筋骨翼膜大成在中央界或許不算什麼,但在這種接近末法的世界中卻是了不得的存在,每一個都不是簡單角色,並且還有更神氣的名字,那就是兵王。
這種存在根本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可現在,陳安眼前就有一個,還是作為留守看護人員被派來與陳安溝通,可見孔柔背後的勢力也是不小。
黑死社所謂的叛逃,或許隻是良情擇木而棲。
並且根據這些線索,陳安幾乎都能推斷出,孔柔背後的勢力,或許就是這方世界的官方非凡者。
暗暗記下這個叫張揚的,陳安才悄聲走進病房之中。
孔柔似是察覺到有人靠近,眼珠轉動了一下,悠悠醒來,看著陳安,虛弱地笑了笑道“你來了。”
在睜眼的一瞬間,她眼中似有警惕的光芒閃過,待得看清是陳安,才緩緩斂去。
一般人或許不會注意這點微妙的變化,可陳安卻不是一般人。
不過對此他也沒有多說什麼,隻假做不知,帶有哀傷地道“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我這不是沒事嗎。”
孔柔笑的很是輕鬆,一派輕鬆,陳安卻是戲入骨髓,嘴唇喏喏了兩下,終是不忍責備,轉而柔聲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他麵上哀色恰如其分地表現了一位關心妻子的丈夫此時應有的情感。
孔柔溫婉回道“好多了,醫生說我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不行,”陳安循著蔣建國的記憶拓展戲路,故作不悅地嗬斥了一句,緊接著又轉而溫言相勸道“你還是多休息休息吧,一切把身體養好了再說,放心,家裡有我,我會把兩個孩子照顧的好好的。”
“我真的沒事……”
或許是因為受傷,孔柔沒在維持平時為人母的溫婉,小女孩一般的嘟起了嘴,但看著陳安故意沉下的臉色,又不禁有些委屈地道“好好好,都聽你的。?”
從孔柔病房走出,陳安麵上不禁帶上了點異樣之色。
自從取代蔣建國之後,因為記憶融合需要時間的原因,他都刻意避開和孔柔的相處,以防被這最親近之人發現自己的不妥。
這麼做的好處是顯而易見,孔柔並沒有發現他的不妥。
當然,壞處也有,那就是他也沒能發現孔柔的非凡身份。
實際上這麼久過去,他對孔柔這個人也還不算熟悉,甚至都不如對那一雙兒女的關注多,畢竟一上來他就認定了那兩個小家夥是命運之子,刻意親近。
這一次孔柔受傷,他無可避免的親近對方,好在有蔣建國的殘留記憶打底,他不至於穿幫,可卻也正因如此,發現了很多不同尋常乃至耐人尋味的事情。
其中就包括這個奇怪家庭的組成。
陳安自信看人還是很準的,如果對方不是演技比他還厲害,那麼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孔柔並不是單純為了隱藏身份才嫁給蔣建國,而是真的愛他,才心甘情願的為其生兒育女。
一個在超凡者中都是精英的人物竟然喜歡上了一個普通人,甚至為了他甘願平凡度日,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這讓陳安一時都有些拿捏不定,他這算不算是中獎了?不,應該說中獎的是蔣建國。
對於這個中年男人,他每天起來照鏡子都能看到,就是個形貌滄桑的中年大叔,記憶中的年輕樣貌也帥不到哪裡去,怎麼就能吸引到孔柔這仙女般的人物,一點都不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