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也不藏私,用許子墨的話,把將要發生的事情,給他們講了一遍。
本來吧,他的確是想要自行其是,獨自撐過一年的期限。
但一來孤獨怕了;二來覺得或許以後會有什麼事情需要這個世界土著的幫助。
要知道,很多事情,亡靈行屍是做不了的。
既然如此,他都已經建立了基地,那不妨把基地再擴大一些,就以這個四萬人的學校為基,建立一個真正的避難者城市。以後說不定會有用得著的地方。
且就算以後用不到,當下也可以排遣寂寞。左右有許子墨留下的物資,他心中有底氣。
心態既然變化,行動上自然就表現了出來,如此有耐心的和張子健一行解釋,就是想要將他們留下來幫著建造基地。
張子健三人跟聽天書一樣,隻覺得陳安的說辭滑稽又可笑,這個世界將要滅亡,怎麼看不到一點征兆。
可單輝不這麼想,作為特彆調查科的成員,他知道許多,不對普通民眾開放的特殊消息。
真正知道現在整個世界上各種災難泛濫到了一個什麼程度,還有那不斷活躍的超自然力量。
組織內部已經有人開始猜測,大災難即將到來,人類的末日將要降臨。
這個時候,陳安在他麵前大談末日,並形象地描述了末日的一切征兆,真是讓他不能不信。
遂開口問道“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又怎麼能斷言末日一定會來。”
組織內部的聲音也隻是猜測,而對方竟然直接預言了末日的準確時間,哪怕已經有些相信末日的真實,單輝還是有些驚疑不定。
陳安並沒有想要供出許子墨,隻是道“大概還有十來個小時的時間,到時候,你自己看不就行了嗎?”
單輝一怔,十來個小時末日就要降臨?我,我現在該怎麼辦,是在這裡等,還是回去通知大家,可這個消息並未得到驗證,如果隻是對方故弄玄虛……
他在這舉棋不定,張子健卻直接道“好了不用再扯這些有的沒的,既然你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著,他還從後腰上拿出了手銬。
陳安愣了愣,隨即歎氣道“人的固執啊。”
他能看出,張子健心裡其實已經動搖了,也正是如此,對方為了堅定信念,才做出這等不理智的舉動,但這無疑讓陳安有些麻煩。
不過時至此時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他直接打了個響指。
胡鎮和湯靜腳下的泥土立刻變成了液體,二人一下就陷了進去,泥土直沒到胸,才再次凝實把他們固定在其中,兩人死命掙紮,也無濟於事。
相比於他們,張子健就機警很多,他似乎是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率先跳起,收起手銬拿起手槍,就指向了陳安。
可在這時,一隻泛著青銅色澤的手掌在他麵前急速放大,一把就抓住了槍口。
張子健大驚失色,下意識的扣動扳機,卻聽砰的一聲悶響,手掌毫發無損,槍管卻是一下炸裂。
張子健被衝擊波震的渾身顫抖不止,那隻青銅色澤的手掌順勢往前,一掌扇在他腦後,將他直接給扇暈了過去。
整個過程看起來漫長,實際隻是一瞬,在單輝反應過來,剛掏出符紙時,就已經結束了。
他看著那個突兀出現在場中,正把張子健往泥土裡塞的青銅色澤身影,口中有些發苦地道“銅屍,你竟然已經練出了銅屍。”
陳安奇道“好見識啊,你竟然認得銅屍。”
單輝並沒有回答,隻是口中發苦,果然連這種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生物出現,天地大劫真的不是一句虛言。
他不說話,陳安也沒了談興,轉過頭去,望著山下發呆。
很快,太陽落山,夜晚來臨,山下的警察見幾人上去了半天沒有反應,已經開始派人來尋找,隻是偌大的後山,無人帶路,豈是區區幾十名警員可以搜索的了的。
再加上陳安的一些小術法,他們繞了一晚上也沒繞進去,最終還是原路返回,打算明天天亮再進行探索。
隻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已經沒有明天了。
陳安心情有些複雜地接過一隻行屍遞過來的晚飯,又讓其給了單輝一份,忽然心中一動,一邊吃飯,一邊閒聊似地笑著向單輝道“我這手煉屍之法,還算玄妙,耗材也十分簡單,分彆是……”
單輝起初不甚在意,還在心中糾結報信之事,隻是聽著聽著不免入迷,恍然醒悟才發現這竟是一篇無上的修行秘法,而陳安竟然無私地將其傾囊相授。
他對陳安此舉不禁詫異萬分,不明白對方究竟想要乾什麼?
或許,他其實是個為末日明燈的先行者。
這個想法一出現,單輝自己都嚇了一跳,可還是禁不住無上妙法的誘惑,真的認真傾聽起來。
這煉屍之法,雖經過陳安結合末日君王的負能量運轉體係進行了修改,但一夜時間也足以原原本本地將之完全傳授出去。
一夜過去,感受著在這個世界越來越深的印痕,陳安滿意地點了點頭,忽爾心中又是一動,轉首看著前方冉冉升起的一輪似乎帶著血色的大日。
一時之間,他心中似有所明悟,末日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