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突兀的浮現了一束熒光,照在許子墨的身上,上下掃描了一下,確定了身份。
牆麵直接凹陷進去,凸顯出一條向下的階梯。
“你的身份體征我也給輸入進去了,記住位置和暗號,你也能進入這裡。”
對於陳安,許子墨表現出充分的信任,她一邊往階梯下走去,一邊特意提點了一句。
陳安點了點頭道“這裡設計的還挺精巧的,根本不像半個月建成的。”
許子墨一笑道“都是些現成的東西,隻需要簡單的改裝,抓緊點時間還是可以的,無非就是錢而已。而相對於末世,最不值錢的就是錢,不趁其還有用趕緊花掉,那可是會過期的。”
陳安有些好奇地道“你好像很有錢?”
許子墨回頭白了他一眼,似是有些吃味地道“好歹我也曾經是咱們學校校花排行榜上的前三,看來你是從來沒有關注過我,也對,這個時候的你滿腦子都是黃菲,哪還有心思看彆人。”
許子墨隨口揶揄了他一句,就不在意的又補充道“有錢的不是我,是我爸,這些錢都是從他那裡拿來的。”
陳安奇道“你竟然說服了你爸,他也相信末日?”
“怎麼可能相信?就是你,那個時候又真正相信了嗎?”
許子墨反問一句,隨即滿臉嘲諷地道“我隻不過是答應幫他聯姻,嫁給一個高官子弟,家裡的錢就隨便我用了。”
“你似乎和你爸的關係不是太好?”
許子墨突然沉默了下來,隻是或許想要陳安更了解她一些,還是開口道“他的心裡隻有名望金錢,我媽走的時候,他連最後一眼都沒有去看。”
大小姐的煩心事,陳安在心裡給許子墨做了個標簽,又問道“那末日之後呢?你爸變成喪屍了嗎?”
他問得直接,但在當前的情形下,反倒是緩和了有些凝重的氣氛。
許子墨聞言一笑道“當然沒有,我把他安排在了另一個地方,像這種基地我另外還建了兩個,他待的那地方衣食無憂,足夠他過下半輩子了。隻要他藏的好。”
陳安見微知著,自然知道她爸沒事,否則她對她爸的恨意就不會再存在了。所以才有此一問,緩和氣氛,不然兩人之間的氣氛將會更尷尬。
不過他倒是有感於許子墨的坦誠,連另外兩個基地的事也和他說。
狡兔三窟,這種事不應隻有自己知道才最安全麼。
看來對方真把他當程煜了,就沒想過程煜被人李代桃僵的可能。
等等,好像有些不對。
陳安想到這裡,不由一怔。
以命運之道的說法,他替代了程煜的人生,那他就是程煜,無論承不承認,他都將以程煜的身份在這個世界留下深刻的印痕。
甚至不止是程煜,蔣建國、末日君王、陳旭、楚寒、楚妍君月一……一切都是他。
就和一個人有童年,有青年,有成年,有老年……僅僅隻是不同時空下的一個狀態而已,或者說是一個表達自我的相態。
天地氣象萬千,人也有千人千麵,我獨唯我未必是將這些相態都摒棄,或許更多的應該是包容,是認清,是了解何為真正的自我。
無相的定義也是這樣,不是沒有相,而是不著相,是從無數的相中提煉本性,本性顯,無我相。
例如,一個人自覺是好人,就總是不自覺的用好人的標準來約束自己。做了壞事會愧疚,做了好事會自豪。
可人之初,哪來的好壞善惡之分,所謂的好壞善惡都不過是人類這個群體給予個體的標準定義,是人道,非是天道。
如果一味的被好壞善惡這一表象影響,人永遠都無法認清自我,而連自我都認不清,又怎麼能認清這個世界。
記得在小號那個世界的科學界,很多人為了光是波還是粒子這一爭端,進行了為期百年的辯證,最終妥協為波粒二象性。
可見人都是習慣於用自我的認知來定義世界,這是何其的可笑。
諸天萬界有著無數超出凡人想象的東西。
九重天闕,前三重的確是天仙,但歸根結底,仙也不過是強大的人而已,無論他們變成怎樣的冷酷無情,終究還是逃脫不了人這一概念。
但從第四重乾元天開始,修者就要習慣於從“天”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從這裡修者將要徹底脫離“人”的概念。
一登乾元,再非仙。
一時間陳安對乾元的境界又有一定的明悟,或許等找到輪回天盤回歸中央界後,就可以著手衝擊乾元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