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陳安腦子裡轉了這麼多東西,實際上隻過了一瞬。
從靈非空突兀的出現方式,他判斷對方絕對不是和原主商量好的,那麼是自作主張而來。
果不其然,靈非空十分恭謹地道“臣,不放心帝君的傷勢,此去南離路途遙遠,路上萬一有個不測……”
陳安慣於扮演,又是真做過一國帝君的,對於臣子的一些套近乎的說辭耳熟能詳,哪會不知道他這些話語僅是鋪墊。
因此大膽直言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冒著暴露的風險趕來,莫不是就為了說這些噓寒問暖的話?”
在一位可以被稱之為大帝的強者麵前扮演,並且扮演的還是對方的上級,陳安這還是第一次,不可謂不夠大膽。
但他篤定對方就是疑惑自己的言行,也不會往奪舍受控方向去想。
首先,此時為太古紀元與上古紀元交替之時,也不知洪荒大地開始崩潰沒有,如果還沒有那麼居住在洪荒大地上的先民全部都有唯我唯一的乾元特征。
即為唯一,那麼就不存在輪回轉世,沒有輪回,沒有轉世,自然也就沒有奪舍替換的道理。
且退一萬步說,就算此時洪荒已然開始破碎,時間有限的情況下,輪回依舊未現。
若靈非空為清淨天尊,當能看透過去未來,可僅是大羅天,實力固然強大,可依舊跳不出命運長河的桎梏。
至於受控,相信對方更不會往這個方向設想。
無論是太古紀元的洪荒大地,還是如今的諸天萬界,就沒聽說過誰可以控製得了清淨天尊。
所以陳安大膽嘗試模仿一位出塵青帝的風姿,相信靈非空就算有所疑惑,也不敢妄自揣測。
果然,靈非空根本就沒有看出陳安的異常,隻是在想著自己的滿腹心思。
尤其在陳安道破他所想之時,心中更是一懍。
眼前這位帝君的確福澤萬族,令萬民敬仰,可隻有他這等近臣才知道其性格的冷酷,任何擋在他前麵的人都會被毫不留情的踢開。
但有些話,他不能不說,哪怕為此身死也在所不惜。
由是他頭埋的更低,咬牙道“臣還想請帝君三思,此時洪荒情況波譎雲詭,固守我建木城,方為上策,老帝君行蹤的傳聞不過是空穴來風,根本無有憑據,憑這麼一個傳聞就貿然此行孰為不智。而且一旦此事敗露難免交惡南離城,五方自神帝隕落,老帝君失蹤後,就貌合神離,裂痕處處,若再因此事交惡,內戰不遠……”
他就這麼一口氣把心中所想全部竹筒倒豆子一般傾訴了出來,按照這位帝君的脾氣,他自覺自己可能有九成的幾率再也說不了話了,所以還不如一次說個痛快。
哪怕為此而死,也死的其所。
所以,說完這些他一個頭結結實實的砸在地上,閉目等死。
建木城?老帝君?五方?
儘管靈非空的話,因為激動有些語無倫次,可陳安卻終是從這些隻言片語大概判斷出了原主的身份,一時被震驚的有些怔愣。
太古青帝是太古唯一青帝,這自是不用多說。
根據古籍中的描述,上古之時,做過青帝的人卻是不少,皓月、扶桑太昊、木神句芒、春神靈威仰乃至曾經的人祖,都曾做過青帝,前前後後能數出十幾任。
其中可以確定擺脫命運長河,得獲清淨的隻兩個,一個是被稱為上古第一青帝的皓月,還有一個就是世人耳熟能詳的東王公。
後者於胡教成佛,得獲清淨,或許根本不在棋局之內,那麼唯一剩下的就隻有一個皓月。
當然,其他青帝也有可能在後世得獲清淨,溯源上遊。可一個“五方”的說法,卻讓陳安篤定了皓月的身份。
因為從句芒暫代青帝位時,五方的說法就漸漸開始消失了,先天神祇內部開始有了巫妖的劃分。
及至妖禽帝俊降生,巫妖兩族徹底決裂。
太昊繼位還在妖禽帝俊降生之後,顯然不可能用五方的說法。
所以這具身軀的原主隻可能是皓月。
忽然,在他意識到這一點時,竟有無數記憶片段在他腦海中浮現,這些記憶來得無端,卻又那樣的真實,不似夢境,如過電影一般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完完整整的呈現在了他麵前。
一時之間,他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但卻有更多的疑惑浮上心頭。
“帝君?”
閉目等死等了許久不見動靜的靈非空小心的睜開眼睛,見自家帝君突然站著不動了,不由小聲的呼喚了一聲。
陳安被他的動靜驚醒,看了他一眼,忽然問道“你家的小孫子怎麼樣了?”
靈非空一愣,不明白剛剛自己還在死諫,怎麼帝君突然就問到了這個問題。
可心中雖有疑惑,卻不能不答,隻道“幸賴帝君收留我羽華國一部,國內風調雨順,物資豐沛,他才能成功降生,現在很是健康。”
“那就好,”陳安溫和的點了點頭道“給小家夥起名字了嗎?”
“呃,起了。”
靈非空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重起剛剛的話題,可陳安有問,他隻能做答,道“小家夥全仰帝君威德才能降生,顧起名做靈威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