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桀桀……”
惹人心顫的鬼哭聲,在廟外響起,正自打坐調息的病漢猛然睜開雙眼,一把將紅衣少女護到身後,滿是警惕的注視著門外。
門外,緩步走進來三個人,一個渾身裹在黑袍之中,比那病漢還瘦的骷髏架子;一個相貌堂堂,身著錦衣披風,外罩金絲軟甲,唇上留著濃須的中年人;還有一個是勁裝短打扮的矯健漢子。
看到他們同時進來,病漢的表情一變,帶著紅衣少女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
他眼皮微跳地衝著那錦衣中年人道“太叔同,你忝為飛龍堡堡主,竟然和灰羽山、黑月窟的響馬魔道聯手謀我主家神功,簡直是武林敗類。”
對於病漢的說辭,錦衣中年人不為所動,毫不走心地道“梁老弟此言差矣,我與這兩位仁兄隻是路上遇到,一同來此而已,全然稱不上聯手。”
“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
一旁的勁裝漢子最看不得這些正道人士虛偽的麵孔,儘管眼下和對方有著合作,可還是忍不住出言打斷道“梁元生,快把四象入滅刀的刀譜交出來,說不定我們心情好的話,還可以留你主仆倆留一個全屍。”
另一邊的骷髏架子,沒有說話,隻是“桀桀”怪笑,在周圍的人身上掃了一圈,沒發現什麼高手,不由又回轉到病漢身上,目光中閃過陰狠之色,顯然也是不耐。
而那病漢,卻也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麼老實,他目光閃動,在思量退路的同時還玩了個心眼,道“讓我交出四象入滅刀的刀譜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們三個都在這裡,讓我交給誰好?”
“桀桀……梁元生,彆在這裡玩小聰明了,剛剛我們在外麵已經合計定了,先取刀譜,再論歸屬,我黑月窟雖屬魔道,這點信譽還是有的。”
骷髏架子邊說話,邊向前逼了一步,他半側身體,將軟肋暴露給兩個盟友,以示真誠。
病漢被他逼的麵色再變,不禁又後退了一步,這一步就到了陳安近前。
早就不耐的陳安,見此皺著眉頭嚷嚷道“我說你們,要打滾出去行不行,這小廟一堆破磚爛瓦,被你們三拳兩腳打塌了,我們該到哪歇腳去?”
“小崽子,你這是找死啊,彆急,一會就輪到你。”
骷髏架子陰惻惻地看了陳安一眼,四象入滅刀的刀譜事關重大,他們本來也沒想過要留活口,如果不出意外,這整個破廟裡的人都得死。
陳安根本就沒搭他這話茬,直接表情不耐地轉向一旁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的高辛道“去把這些家夥都解決了,你就可以滾了。”
高辛猛然抬頭看向陳安,似乎想要從他麵上看出這話是真是假。
當初他由於岐山劍派被滿門誅絕,心生怨憤,見了陳安就準備隨手殺了泄憤,卻不想這一劍直接砍在了鋼板上。
按照江湖上的規矩,這絕對是不死不休的結局,原本他都做好玉石俱焚的準備,卻不想陳安竟然願意如此輕描淡寫的放過他。
對,就是輕描淡寫。
那幾個人雖然都有玄道宗師的實力,也各自代表一方勢力,看起來豪橫無比,但對高辛而言,真的就是一劍的事情。
其實他卻不知,陳安也是沒有辦法。
高辛對他來說屬於可殺可不殺,若這洞天之主隻是一位大羅天尊,若陳安還處在漸近於天的狀態,那自然是一指頭捏死了事,乾淨利落。
可實際情況明顯不是這樣,那位洞天之主基本已經可以確定,是一位清淨天道主。
儘管對方表現的十分友好,可陳安在真正見到對方之前,也不敢太過逾越。
就好像彆人喊你到他家玩玩具,你進去一腳把對方的玩具給踹了,再好的朋友心中也會犯嘀咕。
況且,深仇大恨這種東西,對陳安這個境界來說,是同層次間才有的一種關係,若對方隻是一隻小螞蟻,這種情緒還真不存在。
陳安氣不過,表現的沒有辦法,僅僅隻是他擁有常人情緒後的一股意氣。
所以他乾脆找了個借口將對方釋放,這樣大家麵子上都過得去。
對此,陳安甚至想到了民間傳記中,聖人的麵皮之爭。
當時隻覺,聖人近於天,又要什麼麵皮,又怎麼會有麵皮之爭,不外是小說家根據自己的認知杜撰。
可現在看來似乎也和自己一樣,是一群放不下人世喜怒的聖人。
陳安的這句話,高辛尚且質疑,那響馬、那骷髏架子聽了更是勃然大怒,就連看起來涵養很好的錦衣中年也是麵色不愉。
三人中,勁裝漢子麵色一沉,冷然道“好膽,小崽子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好的很,你魏爺爺先送你歸位,再談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