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河邊有著人活動的痕跡,這時陳安大概也明白了法蒂蘭那些人究竟在研究些什麼。
不得不說,這些人真的是不知死活,竟然作死到研究這裡的主人。
就是陳安在看到這條不見來處,不知去往的幽冥長河時,心中也是一突。
即便他經曆過大將軍王的教導,即便這裡的主人還未踏入半步道主的領域,陳安麵對對方,心中也不自禁的有些發寒。
如果可以,陳安寧願和天帝正麵戰上一場,也不想麵對此地的主人。
所以他第一時間想的是現在換人還來不來得及。
不過這個念頭轉瞬即逝就被他給掐滅了,先不說武道意誌,精神堅定什麼的。
就是再去找一個獵物,也不知道還要花費多少功夫,未來不定,把握當下才是最重要。
因此陳安立刻堅定信心,拋棄不必要的煩擾,專注於眼前。
他先是悄悄感受了一下周圍的法則,發現這裡並非是什麼洞天或是異度空間,依舊還在幽元天內。
在這裡,受那無處不在的末法末運乾擾,他依舊不能顯化出金身,還是隻能以邵思齊的身體行走。
也就是說,他在這裡能發揮出的實力十分有限。
這看起來是個壞消息,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受到幽元天壓製的不是隻有他,還有此地的主人,他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此地的主人多半也沒蘇醒多少。
對方的狀態的不好,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當然,具體的情況還要真正見到對方才行。
看著眼前的冥河,陳安有心去抓兩個人來探路,但這顯然不切實際。
正躊躇著是否要泅水而過時,平靜的河麵上忽然幽幽的駛來一隻小船。
撐船的人身穿蓑衣,帶著大大的鬥笠,將整個麵容都遮掩在鬥笠之下,全身上下隻有灰黑枯瘦的手腳露在外麵。
這個樣子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活人,但與周圍的氛圍相映稱,卻給人一種恰如其分的感覺。
船家在陳安麵前停下,也不說話,隻是背對著他安靜地站著。
陳安眼睛微眯,知道對方已經出招了,儘管這邀請的形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卻也沒遲疑,一步就登上了那隻小船。
見他登船,船夫一言不發的撐杆離岸,小船逆著水流一路往上。
站在船上,陳安心念微動,不禁向腳下冥河看去。
這看似平靜的冥河竟不是空無一物,水下有著無數的慘白身影在痛苦掙紮著。
他們身上的服飾極具特色,沿著河流往上基本詮釋了各個時代、各個地域的風俗。
站在陳安的角度還能看見平靜的冥河水演繹而出的不同畫麵。
畫麵是時代的變化,世界的變遷。
見此景象,陳安心中再次一突,強笑道“真是沒想到啊,你竟然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幽冥。”
這句話本是半自語的性質,並沒有期盼有人回答,可前方一直背對陳安撐船的船夫卻在這時候忽然半側過頭,回答道“窮則思變,這也是並沒有辦法的辦法。”
陳安微微一笑,心中卻將戒備提到十二分。
“原來是黃泉帝君當麵,真是失敬失敬。”
“嗬嗬,”船夫乾澀的笑了笑道“上古煉氣之士吞吐日月精華,尚不可長命百歲,今之修仙者,納一口真氣,神明不死,就能壽元過萬,甚或萬古長存,可見世間早已無黃泉幽冥,黃泉帝君之名早成虛妄,而今聽來不過是笑話罷了。”
陳安目光閃動,想起了人皇之時的四大仙門,以及後世的地府閻羅,心中大概明白了,原來在上古紀元末期或是中古紀元初期的樣子,黃泉幽冥就被天玄給拘到這裡鎮壓下來了。
同時對方顯然不像紫微星主等大能,強撐一片洞天。
以自身之力在這末法末運的世界中強撐一片洞天得有多艱難,也就隻有這種大羅天巔峰家夥們才能做到。
隻是即便這樣,祂們也無法擺脫世界之力的鎮壓,或許偶爾有個放風的時間,但隻會越來越弱。
救苦天尊最後淪落到那般情狀,未必不是與這個世界強抗的結果。紫微星主還有最後一擊之能,想來也是嘗到了這麼做的苦果。
但眼前的黃泉帝君似乎不同,祂反其道而行,開始與這個世界的法則相融合。
這麼做的確讓祂的實力有了極大的縮水,甚至隻能局限在這個世界之內,徹底成了無期徒刑的囚徒,但卻也保留了大部分完好的狀態,甚至左右這個世界部分法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