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轟隆隆……
蕩人心魄的雷音隔著厚厚的黑雲顯得有些沉悶,但時不時也會有一道絢爛的閃電如同從九天之外刺來的光劍一般,“哢嚓”一聲刺破黑雲顯化於世人眼前。
陳安抬起頭,看著這令世人驚悸的天象變化,一副欣賞之色。
就算真正禁絕萬法的世界也有超越輪回七級的能量強度。所謂能量度的概念指的是固定單位的個體所蘊藏的能量大小,特指超凡者。
所以這禁絕萬法的世界,禁的是能量和生命體的聯係,一如世人常說的絕天地通。
如果把天地自然的偉力看成是一種能力,以人為生命體,似乎就是這樣。
陳安不禁順著這個思路開始往下細想,如果他能夠解開這個世界末法末運的秘密,或許就可以直接將常陽世界從破碎洪荒中拔出來,直接煉化,用以對抗鄒衍,不需要在這鑽研印記什麼的。
可他轉念一想,若真的有辦法做到這等事,那鄒衍當初也不會隻截取一個常陽之陰,用以建造幽元天,或許早就連常陽之陽都一塊打包了。
有著完整的常陽山,彆說普通的大羅天尊,恐怕就算是清淨天道主都能鎮壓個一兩位下來。
明智的沒有在這上麵浪費太多的時間,陳安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了眼前。
眼前是一座破廟,不止瓦梁殘破,就連供奉的木質神像都被人劈了當柴燒掉了,讓後來者都不知道這裡供奉的究竟是誰。
破廟中,不止陳安一人,而是坐的滿滿當當的,均是一些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難民。
近日,冀州大災,河道決堤,兩岸百姓浮屍遍野,流民遍布州縣。
看著這廟宇中一雙雙無神的眼睛,能一眼萬年的陳安,知道這遠未結束,甚至隻是一個開始,之後連續的各種災害將會接踵而至,直到將之世道徹底的變成人間地獄。
想到這,他不禁幽幽一歎“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化定基。”
“但,這似乎並不關我什麼事……”
即便還保留著屬於人的情感,但陳安到底已經算是真正的老天爺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所剩不多的憐憫之心也隻夠這一歎而已。
隨即他就眼前看起來淒慘無比的景象拋到一邊,轉而看向身旁三個年歲不大的少年。
這三個少年也是災民,同樣衣衫襤褸麵黃肌瘦,不過相比周圍行屍走肉般的活屍,眼中卻多了一分神采。
陳安衝其中年紀稍大,看起來也最機靈的一個少年道“怎麼樣?想明白了嗎?‘天地之性,萬物各自有宜。當任其所長,所能為。所不能為者,而不可強也。’是謂何解?”
看起來,體格瘦弱的少年,卻一點不顯病弱,麵對陳安的問題尚侃侃而談道“‘無為’與‘道’相連,上古所以‘無為而治’,就因為‘得道意,得天心意’。人如果能夠‘入無為之術,身可有也;去本來末,道之患也’。”
陳安又轉首看向其他兩個少年,見他們亦是一副頗有思量的樣子,完全沒有這個年齡慣有的稚嫩,反而顯得分外老成。
陳安微微一笑,讚道“不錯,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們,能領悟到這個層次,確實是天縱之資。”
年歲稍大的那個少年麵色一喜,卻並沒有得意忘形,而是滿懷期待地向陳安道“那師尊,我已經熟記太平經了,您能教我法術了嗎?”
陳安哈哈大笑道“術法小道爾,我教你的才是真正的至理大道,剛誇你一句就舍本逐末,真是愚鈍。”
他說這話語氣裡不帶絲毫責備,隻是些許戲謔。
少年雖有些羞赧,但還是一副滿懷期待的表情不變,連帶著兩個兄弟也是這般。
陳安見他們這樣,不由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我便再授你們一部《黃帝陰符經》,若學的好便授你們術法……”
說著陳安又拿出一卷寫滿密密麻麻小字布帛,帶著三個少年念了起來,時不時的還為其講解一二。
三個少年也算勤勉,即便是到了夜晚,燃著篝火也湊在一起圍著那布帛苦苦思索。
就這麼又過去了一個多月,陳安算算時間感覺差不多了。
於是這晚,待三個少年沉沉睡去,他站起身來,拿出一枚玉石,玉石上繁複地雕刻著各種紋路,漆黑的夜色中,紋路上有著若隱若現的流光閃爍,一看就不是凡物。
拿著這枚玉石陳安喃喃自語道“這年歲,哪還有什麼術法存在,不過好在煉器之術還能用,結合機甲動力技術銘刻之前巨獸世界研究出來的符文,還能展現幾分神異,倒是便宜你們三個小家夥了。”
說著,他將這玉石塞進那年長少年張角的衣兜裡,轉身便起步離開。
他這衣著華貴的樣子,與破廟中的其他人格格不入,所有難民都對他保持著一分敬畏,見他走過,紛紛挪動身體,讓出一條路來,直讓陳安走到廟門口。
而走到廟門口後,陳安身形一頓,不禁又回頭看了那三個少年一眼。
到底也叫了他一聲“師尊”,值得他為其感歎一聲。
能一眼萬年的他自然知道,這三個小家夥將來的下場都不會太好,都是為王前驅的貨色,失敗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