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女王所言甚是。”慈祥老人心中暗恨,麵上慈祥笑容不斷,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丹妮神色一凝,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老人身上隻感受到慈祥與平和,甚至有種想親近的感覺。
但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老人對她一定有敵意,殺意。
這,難道無麵者也分等級?
難道二丫殺夜王不是編劇腦殘,而是她達到無麵者最高境界,連活人的氣息與心中的殺意都能隱藏?
丹妮有些不確定了。
“女王陛下,您找我,就是詢問刺殺您的事吧?”慈祥的人繼續慈祥的微笑,然後很慈祥地說“您在阿斯塔波大金字塔俘虜了那位無名之人,之後還釋放了她。
如此,我便無需再否認黑白之院的失敗。沒錯,我們打算刺殺您,但很遺憾地失敗了。”
“遺憾?”丹妮麵色陰沉。
“陛下,請相信我,黑白之院對您沒任何惡意,他們純粹是拿錢辦事。”看匙人遞過來一團和氣,笑容滿麵地說。
丹妮都氣笑了,“殺我還叫沒惡意?”
“要殺你的人是雇主。刺客就像刀劍,雖殺了人,可它們本身並沒個人意誌。”看匙人解釋道。
慈祥的人很不滿意看匙人的說法,雖然他說的是殺手的本質,但無麵者並不把自己歸入殺手那一行列。
他們有組織,有信仰,有崇高理想,是一個正統的宗教團體。
於是,他偏過頭,看向身邊的胖子,慈祥的臉刹那變成認真嚴肅的刻板麵孔——一直盯著他看的丹妮再次震驚,她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老眼昏花了。
沒眨眼,也還是沒能看出他換臉的動作啊!
嚴肅的人,說“貝薩洛閣下,您對千麵之神的教義有所誤解。凡人皆有一死,凡人皆須侍奉。
死亡是仁慈的解脫,無名之人不是刺客,隻代表千麵之神送去恩賜解脫。
而且無名之人從不為私心送出恩賜,也不主動選擇所殺之人,無名之人隻是千麵之神的仆人。”
他說的是過了時的大實話。
至少對無麵者信奉的千麵之神的教義的解釋沒有錯。
無麵者的暗殺被看做神聖的儀式,就像基督徒的洗禮。
死亡是仁慈的解脫,聽起來又扯淡,又變態?
這就要從無麵者的誕生說起了。
也不知是為了得到什麼,瓦雷利亞人從世界範圍內搜刮奴隸,瘋狂挖掘十四火峰。
十四火峰是被瓦雷利亞巫術封印的活火山。
活火山啊!
想象一下,就能猜到礦洞內的環境多麼酷烈。
聽說最強壯的礦奴難以活過一個月。
那樣淒慘地活著,還不如痛快地死去。
於是,為煎熬不住、卻不願自|殺的奴隸帶來死亡的人出現了。
他們就是最初的無麵者。
那時,死亡真的是仁慈的解脫。
可這種教義到了現在就不說不合時宜吧,起碼常人無法接受,也無法理解。
不否認,任何社會,任何環境下都有看不開的人。
可被無麵者刺殺的人,九成九都不想死,更不會認為死亡是仁慈的解脫。
反正龍女王活的好好的,很快樂,都還想再活五百年呢!
這不,連看匙人都聽得胖臉扭曲。
“唉,祭司閣下,你一臉認真說著大胡話的樣子真欠扁!”丹妮往木頭椅背上一靠,懶洋洋地說。
慈祥的人沒說話,卻變臉了,一張隻能在夢魘中見到的恐怖怒容。
“丹妮,這樣的話不該出自一位女王之口,特彆是你麵對的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祭司。”海王板起臉,以長輩的身份嚴肅道。
“你想死嗎?”丹妮拿眼角斜他。
老海王麵色氣得發白,顫動著手,指向丹妮,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
首席劍士霍然起身,冷冷注視龍女王,道“你這是在威脅海王陛下嗎?”
丹妮一攤手,無辜地說“大家都看見了,連海王一大把年紀,每時每刻都在經受病痛的折磨,可他依然不想死,不認為死亡是仁慈的解脫。
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你們難道不懂?”
“我”海王憋紫了臉,怒視語氣輕佻的龍女王道“我尊敬千麵之神,卻也有自己的信仰。”
“問題是,我也不信啊!”丹妮越發無辜。
“彆扯這些有的沒的了,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黑暗之星不耐煩地一拍桌子,掃視對麵四人,道“無麵者也許不對海王效忠,但一定為整個布拉佛斯的利益服務。
對女王陛下的刺殺,也絕對與千麵之神的教義無關。
如果說沒有金錢和某些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打死我都不信。
我們的要求隻有兩點,第一,不要再派無麵者刺殺女王陛下與她的部下;第二,布拉佛斯堅持中立的政治立場,不要插手奴隸灣與盟軍的事。
作為回報”
“傑洛爵士,這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在轉述龍女王的條件?”
海王憤怒打斷黑暗之星,用堅定的語氣強調道“我也告訴你兩件事,首先,布拉佛斯支持宗教自由。
不插手也不從未乾涉黑白之院的運轉,女王被刺之事與我、與布拉佛斯無關。
其次,布拉佛斯的內政與外交,不允許任何外人橫加乾涉。”
他直視丹妮紫色的眸子,一字一頓道“巔峰時期,瓦雷利亞有超過五百龍王,可龍王從來不能控製我們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