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布林登,卻突然對眼前的鬆鼠人有了很大的信心,相信她不會把自己帶入陷阱。
說不出來是什麼原因,反正在見到鬆鼠人後,她有種全身心都放鬆下來的感覺。
鬆鼠人似乎看出丹妮內心的那點疑惑,說道“你,身上有母親的氣息。”
福靈心至的,丹妮想到了門神。
綠先知隻是森林之子的祭司,那顆老魚梁木才是他們信仰的母神。
她現在卻開始吟唱自己的風之歌,這
丹妮了悟地點點頭,看向鬆鼠人的目光更親近了幾分。
——常有臣子背叛封君,卻從無虔誠的真信徒背叛母神。
石壁內的道路狹窄、彎曲,兩邊黑黝黝的山石,頭頂垂落一根根白色魚梁木樹根,龍炎火球的映照下,好似一條條盤旋在洞頂的冰冷白蛇。
丹妮感覺他們一行人在往下走,洞陰森可怖,越深入卻越溫暖。
安靜的洞,隻有披風摩擦石壁的簌簌聲和甲胄、鐵靴碰撞的砰砰聲,丹妮忍不住好奇,開始與鬆鼠人搭話。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鬆鼠人遲疑著道“我的本名太長,你可以叫我‘葉子’。我遊曆大陸數百年,有過很多名字,葉子是新的三眼烏鴉給我的稱呼。”
“數百年?”加爾斯驚呼。
“我見過黑死神貝勒裡恩,看見坦格利安王朝一代代更迭,現在,我又見到龍女王的‘大黑’,見到新一代坦格利安女王。”葉子道。
“七神在上,你幾乎是維斯特洛的活曆史啊!”大熊喃喃道。
馬人與胖太監也神色震撼。
瞥了幾個丟人現眼的小弟一眼,丹妮淡淡道“莫爾蒙爵士,你忘記蟹王了?那家夥可活了幾萬年哩!”
“呃”大熊臉頰肌肉跳動,默然無語。
“女王陛下見過蟹王?”這下反而輪到葉子震驚了。
“那癟三,敢偷我瓦鋼,被我給清蒸了。”丹妮毫不在意的一揮手,表情淡淡地說。
“可”
鬆鼠人那對兒因飽經世事滄桑而深沉如碧波潭的大眼睛,閃爍駭然與不可思議。
“可蟹王掌控洛恩河啊!”她說。
“幾萬年前的老黃曆了,而且,我的大黑也是半神,你沒察覺到嗎?”丹妮道。
葉子沉默。
“那個遊騎兵,是怎麼回事?”丹妮又問。
“新三眼烏鴉叫他‘冷手’。你一路過來也看到了,這裡距離長城很遙遠,路途遠且險。
當年布林登大人來到這處庇護所時,身邊還有一位侍衛”
“你知道血鴉公爵的鴉齒衛嗎?“葉子問。
三國演義中,劉備有白耳軍,袁紹有先登死士,曹操有虎豹騎,呂布有陷陣營,公孫瓚有白馬義從
那都是稱雄一時的特種部隊,忠心與武力都屬當世頂尖。
冰與火之歌的世界,也有一支類似的部隊,血鴉公爵組建的300長弓手。
鴉齒衛!
其它不提,隻說鴉齒衛的最低有效射程,400米開外(彆說我吹牛,馬丁那死胖子的鍋)。
狙擊手也不過如此了。
第一次黑火叛亂,布林登帶著他的三百鴉齒衛硬懟戴蒙·黑火。
隔著三百米,恁是乾掉全身鋼甲的戴蒙與他的兩個兒子。
——至今,丹妮也沒想明白,鴉齒衛是如何辦到的。
難道一發入魂,穿過麵甲縫隙,擊中門麵?
她做不到,她麾下的馬人也無一人能辦到。
她甚至覺得狙擊手也做不到,因為除了鋼鎧,多數騎士還習慣攜帶鐵盾,你射中一人,其他人肯定舉盾護頭。
彆說三百米,50米外,隻要板甲質量合格,騎士也幾乎免疫弓矢。
葉子繼續道“血鴉公爵被流放長城,百戰餘生的鴉齒衛,一個不少,全部主動披上黑衣。
布林登千裡迢迢趕赴最後的庇護所時,最後的侍衛長也一路跟隨。
很不幸,庇護所被異鬼所忌,一直有無數屍鬼監視,鴉齒衛最後的侍衛長也死在異鬼手中。”
“他怎麼回複人性的?”丹妮好奇道。
“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你可以去問三眼烏鴉。”葉子道。
“那最後的庇護所是指這個地洞嗎?庇護著誰?”
丹妮環顧四周,說話不覺時間長,不知不知間,他們已經穿過數條岔路,來到一座寬闊的岩洞。
有籃球場那麼空曠,地上密密麻麻爬滿粗細不一的魚梁木樹根,柔軟蒼白,粘膩濕滑,好似盤踞在坑底的蛇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