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外界的陰風刮得越來越大。
如客棧掌櫃所說的兒童女人的恐怖哭聲,也開始裹夾在風中彌漫在整座臨泉城。
房間的窗戶被陰風撞得砰砰作響,就像是有一雙大手在外麵使勁的推搡著窗戶,想要把它推開一樣。
躺在床上向淵紋絲不動,任憑外麵風聲雷動似乎一點被打擾的跡象都沒有。
但實際上,麵對著牆壁鼾聲如雷的他,早已睜開雙眼,一雙耳朵密切注意著一切異常的聲響。
漸漸地風聲開始平息,淒厲的哭嚎聲也開始變得微弱起來
正當向淵以為這臨泉城夜晚的詭異即將結束的時候,客棧的一樓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悶響!
騰一下從床上彈了起。
剛才那聲悶響向淵聽得真切,那是大門被硬生生推開,門閂崩斷的聲音。
無火無燈的房間裡,向淵無聲無息的佇立在房間中,集中精神,傾聽著客棧裡的動靜。
不對勁,這麼大的聲音,客棧裡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難不成他們都聾了?
意識到一絲異常,向淵轉身穿好衣物,端坐在床邊,防備著一切可能發生的突然情況!
篤篤篤!
目光轉移到了房間的門上,一陣微弱卻連續的踩踏樓梯聲傳進了向淵的耳朵裡。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雙眼微眯,向淵挺直了脊骨,仿佛一張拉成滿月的大弓,全身的氣力都在無形凝聚,準備著突然暴起的一擊。
腳步聲停在了門前。
通過門上的縫隙,向淵隱約能看到了一道瘦高身影僵直的佇立在他的門前。
不是這間客棧的人……
客棧的老板和夥計向淵都見過,沒有這個人這麼高,那顯然現在站在他房間門口的這個人影,並不是客棧裡的人。
敵不動,我不動!
端坐在客房裡的向淵,和靜立在房門前的詭異身影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對峙著。
不知過去了多久,門外的身影緩緩轉身,輕微的腳步聲再次向前。
這道詭異身影竟是放棄了向淵,轉身走到了隔壁的房間。
豎耳傾聽著任何細微的動靜,可是過了半晌,任何聲響都沒有再發生。
枯坐一夜
不知何時,一聲雞鳴落地,啟明的晨光輕輕穿透了房間的窗柩,散在了屋內的地板上
向淵緩緩起身推開了窗戶,空蕩寂寥的大街上,在晨光的照耀下輪廓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昨夜一晚的大風,似乎並沒有造成任何的異常
嗯?這是……
正當向淵準備把窗戶關上時,他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了窗戶邊上,兩個孩童般大小的手印!
從手印的大小和角度來看,昨天晚上應該是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一直趴在窗戶外,死死的盯著屋裡麵!
眉頭緩緩皺成了一個川字,就在向淵準備仔細觀察一下這兩枚手印的時候,外麵卻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嚇的大喊。
打開房門,癱坐在地上的客棧夥計,驚恐的指著向淵隔壁的房間,口中結結巴巴“死……死人了!”
神情一緊,走到夥計身旁,向淵側目朝房間裡看去。
隻見和他陳設相同的一間客房裡,一名身著白袍的男子,被人開膛破肚,用自己的腸子吊在房間的橫梁上。
腥臭黏膩的血液和肚子裡的臟器在男子的身下形成了一攤黑紅色的粘稠物。
撲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就在向淵觀察男子死狀的時候,客棧掌櫃也聽到了夥計的驚叫,急急忙忙的趕了上來。
看到有人死在了自己的客棧裡,掌櫃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捏緊了一雙手。
口中喃喃“怎……怎麼會這樣?”
……
片刻後,臨泉城衙門的捕快和仵作相繼趕到,看到男子恐怖的死狀,兩名年輕一些的捕快,臉色一青就要吐出來。
在詢問了一個遍後,一名姓胡的捕頭找到了向淵“你就是住在死者隔壁是吧。”
抬眉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虯髯胡子的捕頭,向淵點了點頭“是的。”
上下打量著,捕頭語氣帶疑“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從廣陵來的,昨天下午才到這裡,隻是住一晚歇歇腳。
不信你可以問掌櫃的。”看出了捕頭對自己的懷疑,向淵隨即解釋道。
“廣陵?”走到向淵麵前坐下,看著向淵毫無懼色的臉龐,虯髯捕頭咧嘴一笑“你好像一點都不害怕呀。”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眸光一閃,向淵聲音微沉。
“沒什麼,隨便問問。
由於你是住在死者的隔壁,按理說你的嫌疑是最大的,所以為了案件調查,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暫時不得離開臨泉城。
直到這件案子水落石出為止。”毫不客氣的對向淵下了禁足令,虯髯捕頭抬腳就要走,可剛一起身,背後卻傳來了一聲輕喝。
“請等一下。”
挑眉轉過身來,虯髯捕頭翻手握住腰間的跨刀“怎麼,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緩緩站起身來,凝視著虯髯捕頭的雙眼,向淵緩聲“有些事情,我說了,您未必相信……”
“哦?那你先說說看……”眼角一抖,虯髯捕頭目光如炬,又走回了向淵麵前。
將昨夜自己聽到看到的一切全都複述了一邊,言罷,向淵還領著虯髯捕頭走到窗旁,看了看那還清晰可見的兩枚手印。
“這些……能否有利於捕頭破案?”
看到虯髯捕頭明顯變得有些難看的臉色,向淵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