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輪霜白色的銀月則毫不吝嗇的向身下的大地,潑灑著光華。
趴在土坡上,耳邊是不遠處的林場被夜風吹動的沙沙響聲。
微微抬起頭看了看那黑洞洞一片,隻能模糊看見一片搖動樹影的林場,向淵壓低了聲音向身旁的範穀春問道
“範兄,我們還要在這等多久啊。”
“再等等,那東西一連半個月,每天晚上都是通過林場的這條土路進入湖光村。
隻不過時間不固定,大致都是在午夜過後。”小聲回答著向淵的問題,範穀春的眼神卻沒有一刻離開林場的方向。
長時間一動不動的趴伏讓向淵有些喘不過氣來。
相較於這種半潛伏性質的狀態,向淵更喜歡直接的廝殺對戰,這種長時間的等待實在是有些折磨人。
好在,上天似乎聽見了向淵心頭無聊的呐喊。
沒過多久,一道搖曳身姿,手裡還打著一把油紙傘的曼妙身影便出現在了林場土路的儘頭。
“來了!”
隨著範穀春小聲的提醒,向淵和宋寧當即打起了精神。
將目光一瞬間轉移到了那道詭異身影上。
打著油紙傘的曼妙身影走路很慢,寂靜且刮著冷風的夜裡,她一邊走著,嘴裡還在一邊哼著莫名的小調。
讓本就滲人的氣氛,變得更加寒栗起來。
厚厚的黑色皮大氅裡是一件鮮紅的裙紗,蓮步輕挪,渾圓白皙的小腿自然而然的暴露在了外麵。
女子的油紙傘打的很低,將它自己的麵孔遮的嚴嚴實實,讓向淵心裡好奇的緊。
注視著這女子穿過林場的小道,漸漸走進了湖光村的範圍,範穀春低聲道“咱們走。”
儘量放慢了動作,三人起身除了衣服與地麵接觸發出了略微的響聲外,幾乎沒有一點聲息。
“範兄,這頭陰鬼究竟是什麼來路。”跟著範穀春來到湖光村,向淵輕聲問道。
翻過紅磚搭建的一堵圍牆,進了湖光村裡麵,範穀春解釋道“這頭陰鬼是兩個月前出現在湖光村的。
二十天天前我們接到本地官府的求援,這才趕來。”
“兩個月前這玩意就出現了,為什麼二十天前才通知鎮守衙門?”聽到範穀春話裡的時間,宋寧疑惑道。
“村民愚昧,這頭陰鬼生有一幅好皮囊。
午夜時分便來到這湖光村,尋覓男子歡好,吸取他們的精氣。
而被這陰鬼所害的人,一開始不覺身體有恙,直到一個月前,連續有人精氣被吸儘,暴斃家中。
這才引起了村民的恐慌,上報官府,繼而將消息轉送給了我們。”範穀春說道。
聽到是這個原因,宋寧冷笑一聲“色欲熏心!活該。”
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一邊將一枚裝滿了液體的魚泡遞給了向淵和宋寧,範穀春交代道“這頭陰鬼戰力不高,連丁下等都夠不上。
這裡麵裝的是綠生油,燃燒的火焰足以將這頭陰鬼燒死。
待會若遇那陰鬼對上,你們找準機會將油砸在它身上,屆時我們隻要一點火,就能滅了這頭陰鬼。”
摩挲著手裡表麵還有些膩膩的魚泡,向淵點了點頭。
不正麵搏殺,而是通過種種手段,消弱、鉗製、焚燒陰鬼,來完成殲滅任務,這是向淵來到下渡鎮守衙門後,才知曉的隱兵正常作戰程序。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妖魔化,將陰鬼乾脆利落的擊殺呢。
原因也很簡單,首先各地鎮守衙門的隱兵,除特殊情況外,每三個月才可以申領一次妖魔血釘。
也就是說如果使用了妖魔化,那就意味著這名隱兵起碼要等三個月的時間,才可以申領第二枚妖魔血釘。
而之所以妖人府要製定這樣看是不合理的規則。
其實是為了防範隱兵們肆意使用妖魔化的力量。
畢竟如果不加以限製隱兵們對妖魔化的使用。
一來會加大妖人府本身的製造壓力。
單單一個巴中郡,就約莫能有兩三百名隱兵,如果真要是毫無限製的使用起來,那將是一筆巨大的資源支出。
二來如果隱兵肆意妖魔化,目擊者一定不會少,屆時整個妖人府的隱秘性就宛如一個笑話,這有悖妖人府存在的準則。
所以,在這種規則下,各地的隱兵再碰到不是特彆棘手的陰鬼時,一般不會使用妖魔化與陰鬼們直接力戰。
而是使用各種克製性的工具,來完成執行任務的目的,就比如現在這樣。
用一個小口袋將綠生油裝好,向淵三人冒著腰,走進了湖光村的村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