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的電影時代!
電影這個東西,拍的時候是一回事,呈現出來的可能和拍攝時候有很大的不同——就比如說3d特效,比如鏡頭處理,再比如色彩
拍的時候周圍色調至少還是明朗的。
現在經過後期處理,變成了黑白的色調呈現在大屏幕上,就把一切東西似乎也搞的比較黯淡起來。
但伴隨著的,
不是以往黑白電視的粗糙畫麵,而是摒棄了色彩的畫麵線條勾勒十分清晰,也顯得除了色彩以外的信息更加清晰比如情感,比如視角,比如很多很多。
導演是個玩攝影的好手。
台下的不少影評人第一時間發出這樣的感慨,能接這麼一部戲,那必然是藝高人膽大的。再一看資曆,果然是著名攝影師出身,也就了然。
繼續看屏幕,畫麵中一個樂隊歪歪扭扭走在路上,半生不熟地吹奏著《友誼地久天長》,外文直譯《逝去已久的日子》。
這就讓人很迷惑,好在有人還比較了解中國文化。
“那是葬禮。”
然後畫麵又切到一個類似於改裝電三輪的車子,上麵掛著塑料瓶。
再切回來。
坐在一旁休息的樂隊,裡麵忽然有一個人被領頭的踹了一腳,又罵了幾句。可這個人卻什麼都沒說就忍了。
再切回電三輪,另一個男人開始撿垃圾。
又切回來
即便沒有介紹兩人的名字,身份,甚至兩人一個帶著墨鏡並不臉熟,一個遠遠地看不見人臉,可這仍然讓觀眾意識到這部電影,可能是主要關於這兩人的故事。
是了,這肚財和菜脯的故事嘛。
跟著導演的鏡頭,大家看到這兩人一個拾荒為生,還為了一點錢和老同學爭執,丟掉麵子卻又無可奈何。
一個似乎有個工作,但家裡也有生病的老母,住在一個醫療條件看起來就很堪憂的醫院裡。
然後跟隨者鏡頭,來到了建造大佛的廠房。
外國人或許聽不懂“這個工廠裡,大家都很關懷對方的老母。”這種一語雙關的笑話,但他們能看懂接下來對於官場某些現象的調侃
“在他五連霸時,副議長送了他一張高級的紅木桌。”
“但自從瓦勒莉來了之後,高委員的紅木桌突然多了一塊木板,這主要是方便瓦勒莉辦公。”
“當彆人在桌上用鼠標辦公的時候,瓦勒莉總是躲在桌下,操縱者高委員的歡樂棍”
這一段其實剪的時候,有點想著可能外國人看不懂。但是歐洲佬對於這些東西太心領神會了,看見一隻穿著高跟鞋的腳從桌下伸出來,眼睛都直了,就更順理成章地領會了“歡樂棍”的翻譯。
可以說,《大佛普拉斯》通篇的黑色幽默,還是有很多相通的。
然後再切回肚財,去土豆的便利店撿垃圾。
以及晚上他在門口夾娃娃的時候,導演顧長衛那一個懶洋洋的問題問出來之後,肚財竟然對著屏幕說“因為夾娃娃很療愈啊。”
著實也把老外給驚著了。
因為電影前麵的片段,說實話,還是一些保守派眼裡中國“除了上海北京以外”的地方的樣子。這會兒突然肚財開始夾娃娃這種事情,對他們衝擊力更大。
接著再來一個衝破第四麵牆的行為
一下子,就好像突然打斷了大家之間橫亙著的那道文化的高牆。
就好像是我在旁觀著他,導演在給我解說,然後有時候這個叫肚財的男人也會理我們一下子。但多數時候,他還是默默地過自己的生活,然後終於他喊出那個名字“菜脯!”
鐵門緩緩打開,兩個人終於相遇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