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彤梓青!
彤梓青聽了俞寒的話,連連點頭。
“腰還疼嗎?”俞寒起身把碗拿去廚房,然後擱在水池裡。
“不疼了!”彤梓青忙站了起來,精神煥發道“咱們這就出發吧!”
“果然年輕,”俞寒從廚房裡出來看著他笑著說,“記住你現在這個狀態,以後不許動不動就喊不要不行要死了。”
青天白日裡被人揭短兒,彤梓青隻能紅著臉抱著俞寒哼唧“哎呀,求求你彆說了!”
“那換個衣服咱就走,”俞寒說,“你上次留在這兒的衣服已經給你洗乾淨了。”
彤梓青趕緊照辦。
梁小嶺住的地方離著俞寒家不遠,倆人開上車大概10分鐘的路程就到了目的地。而開門的人一見來者是他們,似乎並沒有顯得太過驚訝。
“小嶺哥,你真的要走啊?”彤梓青看屋子裡依舊隻有那個簡單背包。
“嗯。”梁小嶺點點頭,坦言道“這裡畢竟不是我家。雖然……雖然我也沒有家,但還是想去一個離b市遠一些的地方。不過以後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來祭拜小峰的,也會回來看你們和春花。”
“那個,”彤梓青試著挽留他,“節目組的製作人聽說了你們的事情,他想你和樂隊先彩排磨合一下,做一期表演嘉賓。小嶺哥……”
“小嶺,”俞寒把話接了過來,“我們這麼說,隻是想讓你再考慮考慮。這畢竟是小峰活著的時候,盼了好久的機會,雖然不能說是千載難逢,但至少可以讓大家在一個正式的場合聽一聽小峰想要表達的東西。”
“謝謝你們。”梁小嶺略長的劉海遮在眼睛上,顯得人有些萎靡頹傷。他輕輕擺了擺手“人都不在了,聽得見聽不見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b市是我的傷心地,這輩子它到底是把小峰留下了,我沒轍。但如果有下輩子,我肯定不會讓他離開我去實現什麼音樂夢想。”梁小嶺說完後,從地上拿起了背包,看著倆人道“我走了,咱們後會有期。”
話說到這份兒上,也算是有個清清楚楚的了斷。彤梓青心裡忍不住一陣唏噓,他覺得努力了半天,想給梁小峰的故事續一個圓滿的番外,可此時此刻眼前還是浮現出了“全劇終”三個字。
“那好。”俞寒不再多言,他拍了拍梁小嶺的肩膀,說道“送你去車站。”
梁小嶺沒有推辭,三人一起從房間裡出來往外走去。離著前台還有一段距離,梁小嶺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低頭一看,愣了愣才接起來“喂,覃工。”
“小嶺,你在上次給我發定位的那個旅館嗎?”一個清亮的聲音問道。
奇怪的是,這說話的動靜居然清清楚楚地鑽進了彤梓青耳朵裡,於是他伸著脖子尋著聲音看去。隻見旅館的玻璃大門裡正站著個五官清秀,氣質文雅的年輕男子。他身旁放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一副歸鄉遊子的樣子。此時講電話的人也已經注意到了他們,於是對方把飽含柔情的目光輕輕地落在了梁小嶺的身上,然後微笑著走了過來。
“覃工,你……你怎麼回來了?”梁小嶺顯然有些意外。
“天氣原因,工程不得已暫停了。我就拿了幾天假回來。”他舉重若輕地說道。
彤梓青聽著倆人的對話,便想起了墳地那晚,梁小嶺提過有一個和他一起遭遇當地武裝分子劫持的工程師。那麼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覃哲”。
“還以為你那天讓我發你定位是想家了,看看我在b市的哪個地方。”梁小嶺笑了笑“沒想到是釣魚。”
這種不帶苦澀意味的笑容還是彤梓青第一次從梁小嶺臉上看到,他於是下意識就拉住了俞寒的手,而俞寒則用力攥了攥他。
“那也要你肯咬鉤兒才行,”覃哲表現得像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他用力抱了抱對方,問道“你說回來找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梁小嶺點點頭,“所以現在打算走了。”
覃哲愣了一下,忙問“去哪兒?”
“先回老家一趟,”梁小嶺顛了顛肩上的背包,“好多年沒回去過了,都快忘了是什麼樣子了。”
“然後呢?”覃哲追問
“然後……我也沒想好然後,到時候再說吧,反正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從梁小嶺無所謂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覃哲似乎鬆了口氣,仰頭看著麵前的人輕聲道“你說你之前隻來過一次b市,我答應你以後有機會帶你好好逛逛的。既然你也沒什麼著急的事兒,那就給我這個機會儘一儘地主之誼,好不好?”
梁小嶺剛要開口說什麼,就被覃哲製止了“小嶺,咱倆都是在異國他鄉死裡逃生過來的人,現在能活生生地一起站在太陽底下不容易。如果你非要說些場麵話出來糊弄人,我可真的會生氣。”
覃哲見梁小嶺沉默了一會後緩緩地點了點頭,終於踏實下來。於是他忙和另外倆人主動介紹自己。
彤梓青敏感地發現,梁小嶺見到覃哲那一刻起,整個人似乎變得稍稍柔軟了一些。
三個人簡單地打過招呼,算是認識了。俞寒這時主動問道“小嶺,旅館的房間你還要延住嗎?需要的話,我幫你辦手續。”
還沒等梁小嶺回應,覃哲便接過話來“多謝,我也是土生土長的b市人,既然好兄弟來了,沒道理讓他住旅館,我這就帶他回家。”說完他又掏出手機來,“小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多謝你們這些天對他的照顧。咱們加個微信,保持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