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彤梓青!
俞寒沒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盤打著打著突然就嘩啦啦地撒了一地,於是趕緊拿出跪搓衣板兒的態度來力挽狂瀾“我錯了。”
“不能夠,”彤梓青一針見血,“各種概率肯定已經被你算了一溜夠才出的手。上來就360度全方位無死角地吊打我。你還錯了?”
“我這不是想著道歉前先活躍下氣氛嗎?”俞寒開始誠心誠意地找補“怕你心裡憋著氣兒,看見我張口就要提那倆字兒。”
“嗬嗬,”彤梓青乾笑兩聲,“你們那個什麼蛙說你講爛梗還真沒說錯,這氣氛被你活躍得我直想哭。行了,”彤梓青阻止了俞寒再度開口的意圖,“我要開始吃早餐了。回頭你把升艙的差價告訴我,我微信上給你轉不對,我已經把你刪了。那你告訴我銀行卡號,我彙給你。”彤梓青發言完畢,直接拿出空姐發的iad又帶上耳機,以一個拒絕交流的態度專心致誌地一邊吃早餐,一邊看起了卡通片。
俞寒覺得彤梓青現在的道行是越來越深,簡直有點驚為天人的意思,一招引蛇出洞使得可謂是出神入化,曲儘其妙。而之後的一個小時,不管自己再說什麼,帶著耳機的彤梓青一律以不變應萬變,隻看著屏幕裡的那隻叫rey的老鼠指揮人類做著各種法式大餐。
飛機穩穩地落地後,彤梓青把穿著的外套塞進背包裡,露出裡麵的白t恤,精神飽滿地站起來。
“勞駕,”他眼睛看著空氣對俞寒說道,“我要下飛機。”
饒是俞寒平時招兒再多,也要人家肯接才好使。他此刻無可奈何隻好站起來,緊緊跟在彤梓青身後,像是個隨行的保鏢一路護送自家少爺出關。而彤梓青則基本上做到了目不斜視,徑直去到轉盤處等行李。
頭等艙的行李率先被送了出來。俞寒看見自己鋁鎂合金的拉杆箱緩緩出現在視線內,他做作地咳嗽一聲,故意當著彤梓青的麵兒伸出手去拎。
彤梓青雖然知道對方使的是苦肉計,且苦得非常沒有技術含量。但自己也說了,他把俞寒當成了旅途中偶遇的“傷殘人士”。而助人為樂在什麼地方都屬於優秀品質不能算沒骨氣。於是彤梓青早俞寒一步,把死沉的行李箱從傳送帶上拎了下來。
“謝謝寶貝兒。”俞寒微笑著在口頭上努力拉近距離。
彤梓青隨後也拿到了自己的行李,他正兒八經地衝著俞寒說了句“youareele”轉身便往外走。
彤梓青大步流星,出了閘門就伸著脖子找taxi的標誌。可還沒等他找著,就被俞寒一把拉到了一旁,眨眼間倆人的脖子上就各自被掛上了一串兒褐色的類似榛子穿成的項鏈。
“aloha!”一個穿著印花襯衫的喜慶大叔做著666的手勢衝著彤梓青熱情洋溢地打招呼“eletohaaii!”
彤梓青的家教不允許他對著陌生人的問好熟視無睹,於是他也趕緊模仿著大叔擺出666的手勢,一個勁兒地說thankyou。一番英文口語測驗完畢後,彤梓青才看見對方手裡拿著個接機的牌子,上麵有酒店的lo以及俞寒和自己名字的拚音。
“走吧。”俞寒笑著拉起彤梓青的手來。
彤梓青當著國際友人的麵兒,不好意思把跟俞寒的內部矛盾暴露出來。他一邊衝著大叔呲牙樂,一邊恨恨地和俞寒說“我訂好airbnb了,還是海邊小木屋呢。說了各玩兒各的,我才不跟你走。”
俞寒想著怎麼也得先把人哄去酒店再說,於是拍了拍行李箱,拿自己做餌曖昧地笑著說“鞭子手銬我都給你備好了,等到了地方任你蹂躪,想怎麼出氣都行。”
彤梓青愣是被俞寒口中香豔的場麵刺激得臉都紅了。半晌,他猛地晃了晃腦袋“姓俞的,你是不是當我傻?就算你包裡真有這東西,到頭來還不是用我身上?”
“那也行,”俞寒點頭保證道,“我肯定特彆溫柔。”
彤梓青不明白為什麼倆人飛這麼老遠,此刻要站在機場大廳裡光天化日搞黃色。他於是穩了穩心神決定三十六計溜為上。
趁人不備的彤梓青甩開俞寒的手推著行李掉頭就跑,可不想還沒跑出兩步,便一頭就撞在了彆人肩膀上。由於這一撞衝擊力著實有些大,彤梓青哎呦一聲,立刻就撒開了緊握著的行李拉杆。
俞寒也被嚇一跳,趕緊上前把人拉進了懷裡給他揉額頭,還不忘趁機教育熊孩子“出門在外怎麼老不聽大人話呢,磕著了吧?”
彤梓青眼冒金星,正恨自己不爭氣的時候卻聽見身後有人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說道“彤梓青,還真是你啊,我看到接機名單時還以為是同名同姓呢。”
彤梓青聽著這話覺得沒頭沒尾著實奇怪,他在俞寒懷裡扭頭看去,發現剛才撞到的那個人正笑著跟自己擺手打招呼“好久不見,沒想到居然在異國他鄉遇上了。”
說話的人身材高挑結實,同樣的花襯衫穿在他身上一下子就成了大牌的夏日限定款。常年被日光烘烤出的健康小麥膚色,配合著他清晰的五官輪廓和微笑時露出的雪白牙齒,整個人透出蓬勃的生命力。活像是卡通片裡的那種熱血少年。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翻滾而來,這更讓彤梓青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咱們認識?”他捂著自己額頭看著他,“我怎麼沒印象?”
“可不止是認識,”對方露出促狹的笑來,“你再好好想想?”
俞寒看著眼前這好似青春片中久彆重逢的場麵,腦子裡的預警係統開始發出鳴音。他隻能假裝看不出眉眼高低,故意打岔道“青兒,咱們”
“噓……你先彆裹亂!”彤梓青此刻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彆人身上,他目光停留在這人濃密的眉毛和明亮的眼睛之間仔細找尋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