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前,張洛才發現那人有著一副絡腮的橘色胡須,歲數看起來應該是人到中年的樣子。
不過他的胡子修理的整整齊齊,沒有半點邋遢的意思。
絡腮胡一抹寬大額頭上的汗水,也不多做扭捏的推辭,爽朗地道“求之不得!”
“請!”
張洛把身子一側,做了個請的手勢,絡腮胡便略表謝意地點點頭,幾個大步跨上了馬車。
兩駕的馬車十分的寬敞,哪怕是坐上四個小胖子也綽綽有餘,跟何況車中的幾人身材都很勻稱。
所以當張洛也在車廂裡坐定的時候,同樣是一點擁擠也感覺不到。
看了看絡腮胡上衣口袋裡並排裝著的幾支畫筆,又在他腋下夾著的畫板上掃了一眼,張洛笑道。
“先生是畫家?”
“談不上!”絡腮胡大手一擺,搖搖頭道,“不過是個癖好罷了,哪裡當得起畫家這說法!”
隨著絡腮胡一搖頭,張洛這才發現他的腦後還留著一個短短的小辮。
張洛不由覺得好笑,搞藝術的人都這麼喜歡特立獨行嗎?
見絡腮胡推說不是,張洛笑著反駁道“我初一見先生便覺先生絕非凡俗,定是個畫家不可,先生就不要再推脫了!”
有道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反正說幾句奉承話又不會死人,隻要互相沒有仇怨,張洛不介意大家都過得你好我也好的。
不過張洛話音剛落,絡腮胡便歎了口氣,有些喪氣地說道。
“要說這作畫,確實是我生平最得意的一件事,可理想當不得現實,這人總要吃飯不是!”
“光憑畫畫,我連養活自己都做不到,哎,難啊!”
張洛撇撇嘴,有些不以為然,倒不是他會膚淺地覺得藝術家們一定都很闊綽。
而是現實是,眼前的絡腮胡的模樣絕對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窘迫。
雖然他的衣著看起來並不華貴,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就憑他這一身行套,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少說也得是個中產之資才夠格。
“先生說笑了!藝術這東西要是沾了銅臭可就變了味了!”
張洛微微搖頭,表示並不讚同絡腮胡的說法。
“雖然我是個粗人,但也知道,要是整天想著追名逐利的作者,肯定是搞不出什麼好作品來的!”
絡腮胡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你說得沒錯!”
“就因如此,我才懶得管那些所謂批評家們怎麼說,我的筆隻畫我真心想要畫的,至於賺不賺錢,我還真沒考慮過!”
張洛心道,果然如此,這個絡腮胡要麼是個虛偽的大佬級的畫家,要麼就是個家資頗豐,玩票性質的土老財。
依著張洛的看法,大半是後者居多。
果然,沒等張洛發問,絡腮胡便炫耀起了身家。
隻見他朗聲笑道“不過,光靠賣畫掙不了幾個錢也是實話,要不是我頗有幾分彆的營生,就連這點愛好也要供應不起了!”
張洛順著話頭道“哦?原來如此!那敢問先生是在哪裡發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