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刺激異能暗殺!
亞元236年,甲子城環城列車站。
烈日炎炎,翻滾的熱浪在鐵皮列車與青石地麵之間來回遊蕩。
身穿藍色工作服的平頭青年拿著鐵棒,在列車的連接處不斷敲打,額頭上的汗水隨著青年的動作不住地滴下。
雖然工作很辛苦,青年卻沒有絲毫抱怨。列車剛剛建成沒多長時間,能在列車站謀到這份工作,青年已經十分知足。
休息的功夫,青年長長籲了一口氣。想起妹妹還穿著自己剩下的寬大破舊的衣服,青年神色有些黯淡。
“要不了多久,哥就能給你買套新衣裳!”歪頭用粗糙的袖口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青年嘴角帶著笑意,眼中重又充滿了希望。
“233!過來一下!”
是工頭,青年見身材肥胖的老頭擺著手招呼自己,不敢怠慢,連忙跑了過去。
工頭的身邊,站著幾個不明身份的黑衣人。
坐在焦老頭家對麵的酒館裡,張洛的心情很鬱悶。
幾張桌麵拚湊在一起的桌子邊,圍了一圈或彪悍,或猥瑣的漢子。這些人張洛認識其中的幾個,大多是前山有頭有臉的刺頭。
漢子們麵紅耳赤,手裡的酒杯摔地叮當響,呼來喝去,唾沫橫流,這就是“廢土前後山聯合會”的戰前會議。
膀大腰圓的大漢霍地站起,大手猛地往桌上一拍,胳膊上的肥肉跟著他的動作來回咣當“啥?三倍的人手還讓人家頂了回來?”
說話的大漢張洛認得,是廢土市的魯鐵匠。
魯鐵匠塊頭大,調門也高,扯著脖子叫的時候好像能震掉棚頂的吊燈。
見魯鐵匠一臉的難以置信,對麵一個長毛瘦子無奈地攤攤手“這都怪兄弟們大意了,要不是路插銷突然待人從咱們後邊殺出來,咱們眼看就把他們插銷幫給平了!”
“你們後山人平時人五人六的,沒成想一辦起正事來就尿了褲子!”
這時一個麵容陰翳的中年人桀桀地笑起來,中年人綽號老鷹,老鷹人如其名,長了一隻鷹勾鼻子,笑起來的時候眸子陰冷,閃爍著若有若無的凶唳光芒。
“你……”長毛眉頭緊蹙,想要說些什麼,轉而又歎了一聲,仿佛作罷。
廢土的前山後山向來涇渭分明。前山的人不願和後山參合在一起,後山的人也很少去人多勢眾的前山惹事生非。如果不是這筆天降的財富,很難想象還有什麼能讓這些人坐在一起。
“好了!過去的事情提起來有什麼意義,現在的問題是怎們解決眼下的問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用力地在桌子上敲了敲煙袋。老者聲音渾厚,身體健碩,如果忽略他滿臉的皺紋,很難想象一個老人會有這麼雄健的肌肉。
老者姓劉,大家都叫他一聲劉叔。劉叔住在廢土市,性格孤僻,很少和彆人來往,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無論前山還是後山的人,誰也不敢招惹他。
劉叔一敲桌子,室內的氣氛立刻為之一滯。過了好一會,長毛瘦子才期期艾艾地開口“路插銷詭計多端,不得不防,這回我們不如給他來個將計就計,也分成前後兩撥!”
長毛說著用拳頭一砸另一隻手的手心,然後語氣又猶疑起來,怯生生地看向眾人“大夥,看這招行不行……”
“怪不得三倍的人手都不濟事!原來你們後山的人腦子裡裝的全是狗屎!”沒等大張著嘴巴的長毛反駁出聲,
麵色不善的老鷹繼續桀桀冷笑,“用人家玩剩下的花樣去對付人家,也虧你想得出來!”
老鷹嘲諷過後後背往椅子背上依靠,擼起袖子的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神微眯,像是要睡著了一樣。
“,話不能這麼說,長毛說得還是有點道理。”竟然是率先發難的魯鐵匠出來打圓場,“不過一樣的謀劃確實不太可行,不如一樣兵分兩路,但在不同的地方同時動手,讓路插銷手忙腳亂,看他還有什麼伎倆可施!”
在幾個人的帶動下,室內的氣氛再次活絡起來,大夥七嘴八舌,建言獻策,不過沒一會又演變成了一場舌戰,都是叫著“你那不行,我這個好!”,“你那不好,我這個行!”
……
張洛坐在角落裡,手肘拄在桌上,豎著小臂,用雙手在胸前搭了個小平台,把下巴無力地放在小平台上。
如果事先知道會有這麼多人參與,就是有天大的利,張洛也不會來湊這番熱鬨。
看了看站在身側的酒館老板老陳,張洛心想,如果不是這個沉默寡言的人一個勁地給自己空下的杯子裡倒酒,說不定自己早就抬腿走人了。
不過,張洛此時還是忍耐到了極限。
在角落輕輕咳了一聲,張洛眼神盯住對麵的老頭,死死地看,像是在盯著一個將死的獵物。
騰地站起,焦老頭滿頭是汗,屁股下的椅子也被他的動作帶倒,椅子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噪音。瞬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焦老頭瘦小的身影上。
啪!
沉默了片刻,焦老頭把乾枯的小手拚命地砸在桌麵上,就連身子都跟著他的動作隨之一跳,這一砸,仿佛要把全身都壓在桌上。
“吵個屁!集合齊人馬乾就完了!”
震驚!向來以狡獪軟弱著稱的“黑心焦”居然在這麼多人麵前爆粗口了!
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焦老頭繼續吼道“咱們人手這回加起來足有對麵六倍還多,這時候還瞻前顧後,難道你們真的被他們插銷幫嚇尿了!”
哇!焦老頭的話立刻使得群情激憤!
“草!你說的是什麼話!”“焦老頭,你踏馬看不起誰呢!”“就是就是,咱們這回一力降十會,管他什麼陰謀詭計,直接用人堆也堆跨路插銷!”
……
很快,明天的章程就在怒吼與咒罵中定下天明集合,中午殺上插銷幫的老窩,晚間在掉落的飛艇旁邊舉辦慶功晚宴。
這時,一言未發的張洛終於嘴角向上,些許弧度,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不準備參加接下來喧鬨的酒宴,張洛輕輕站起,轉身離去,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頂著烈日,沉默地走在廢土市的廢墟裡,腳下的瓦礫隨著腳步吱嘎作響,小小的身材在地上留下小小的影子。
前麵的人走得那麼快,那麼急,她有些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