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鳴笑了笑。
這下,牛化躍頓時來勁,大有一副揪住顧鳴把柄的神態,怒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隨意篡改聖賢之言。”
不等顧鳴回話,馬勻挺身而出“牛公子此言差矣!顧兄此話隻是引用先賢之言,而非篡改。”
“就是,難不成你做文章時沒引用過聖賢之言?”
許加應也附議了一句。
“你們……”牛化躍頓時語塞。
“牛公子,你沒有看過這本書最好不要妄下斷言……”
許加應又補了一句。
隨之看了看院中其他書生,笑了笑道“不如小生在此給大家吟上兩首詞曲如何?”
馬勻疑惑地瞟了許加應一眼,此時的氛圍,怕是不太適宜吟詩作賦吧?
顧鳴也不明所以,不過依然還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小生洗耳恭聽。”
“好,小生也願洗耳恭聽!”
右側有個書生撫掌應和。
“許加應,你非要與本公子作對是不?”
牛化躍卻沉著臉喝問一聲。
“豈敢豈敢,小生隻是一時詩興大發,牛公子不願聽捂耳即可。”
說完,也不等牛化躍回應,便開始大聲吟了起來
“何處忘憂,看時節獨上妝樓
手卷珠簾上玉鉤,空目斷山明水秀
見蒼煙迷時樹,衰草連天,野渡橫舟。”
詞曲一出口,顧鳴頓時恍然。
這分明就是《西廂記》裡麵的詞曲,想必許家應故意當眾吟出來,也是不服氣之前牛化躍所說的那番藐視之言。
等到許加應吟完之後,院中一眾書生卻一片沉寂,似乎還在品味之中。
稍傾,馬勻帶頭撫掌而擊“妙哉,妙哉,想不到許兄竟然深藏不露,吟出如此佳句來。”
“不錯不錯……”
“真的是意境幽深,令人歎服!”
幾個書生由衷讚歎。
顧鳴卻笑而不語。
“既然大家喜歡,那小生便再吟上一首!”
許加應樂嗬嗬說了一句,隨之清了清嗓子又吟了一首詩
“月色溶溶夜,花陰寂寂春。如何臨皓魄,不見月中人。”
吟完,不等其他人開口,故意瞟向牛化躍問道“不知牛公子對小弟所吟的詩詞有何高見?”
其實這一刻,牛化躍內心裡可謂嫉妒的不行。
他自認作不出此等佳句。
但,礙於麵子與自尊,也不可能大加讚譽。
有心說句不過如此,但當著這麼多書生的麵,假如有人起哄讓他也吟上一首對比對比,豈不當眾丟醜?
故而略一沉吟,終於有些不甘心地說了兩個字“尚可!”
“嗬嗬,能得牛兄尚可二字,也算難得了!”
許加應譏諷地笑了笑,隨之又道“其實,這兩首詞曲並非小生所作,乃是西廂記這本書裡配的詩句。”
此話一出,牛化躍不由臉色大變,心裡方知上了許加應的當。
之前他還將西廂記貶得一無是處,現在又對書裡的配詞稱了一聲尚可,這不是自己打臉麼?
還好,除了幾個拍馬屁的之外,其餘的書生已然無視了他的存在,紛紛湧向顧鳴三人。
“許兄,西廂記一書能否借小弟一觀?”
“沒想到顧公子不僅擅長寫書,詩句也是如此出彩……”
“真的是後生可畏……”
一時間,顧鳴三人搶儘風頭,牛化躍與另外幾個書生則寒著臉拂袖而去。
之後,顧鳴大大方方拿出自己寫的《西廂記》《一千零一夜》《三言二拍警世通言》共計十幾本免費送給那些書生。
散不夠的就相互傳閱。
這可是一個難得的廣而告之的機會。
其實這一次顧鳴帶了大約五十本書過來,隻是當著人麵總不能憑空從隨身包裹取出來。
以後再拿時便說托人帶過來的。
經此一鬨,顧鳴頓成了客棧裡的名人。
再經一眾書生口口相傳,最終大半前來餘坑府趕考的書生都知道了他的大名。
此乃後話,按下不表。
且說當天下午,在馬勻的盛情相邀之下,顧鳴與許加應隨之一起前往馬府。
走了幾步,顧鳴不由疑惑道“勻之的家就在城內?”
馬勻微笑著點了點頭“是的,距此不遠。”
“那你為何要去住客棧?”
許加應接口道“勻之兄與我一樣,喜歡湊個熱鬨,同時也好多結交一些朋友。”
原來如此!
走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便見到了一幢氣勢恢宏的臨街閣樓,上下共三層,店麵六間。
店鋪正門上方懸掛著一塊金字牌匾古韻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