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永平帝還強自忍著,畢竟他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場麵,同時也安排了應對的策略。
但,一聽到崔德雄等人越說越來勁,竟然還牽強附會,想搞文字獄潑顧鳴的汙水,這就不能忍了。
當下裡龍顏大怒,猛地一拍龍椅“都給朕住口!”
這一怒,殿中頓時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嚇得崔德雄一眾人等趕緊噤聲。
“今日早朝,朕隻談注音一事,如果有誰再敢扯東扯西,休怪朕治他的罪!”
此話一出,費由等人頓時一臉青白,一顆心直往下沉。
皇上的態度他們豈能看不出來?怕是鐵了心,那麼,他們是否還要堅持下去?
“皇上,臣有事啟奏!”
餘維適時站了出來。
其實這也是一種默契,先等那些個跳梁小醜鬨騰的差不多時,他再與幾外幾個大臣一起出麵反擊。
“餘愛卿有何事啟奏?”
“關於顧學士所提議的注音方案,臣與內閣、國子監、翰林院近二十餘大學士、博士、學士研究與商討過,一致認為利在千秋。
眾所周知,我朝疆域遼闊,人口眾多,各地方言導致了各方麵的語言交流困擾。
不說遠了,就說這朝堂之上,一眾大臣交流起來也是南腔北調,很多時候聽得似是而非。
假如遇上重大事件,因為語言交流上的障礙,未能聽懂彼此的意思,或是誤解了對方的意思,那就很容易導致嚴重的後果。
因此臣以為,很有必要推廣一種標準的,統一的發音……”
“臣附議!”
唐術等人也紛紛走出隊列,一致表示支持。
一見事態不妙,費由不由暗中向幾個大臣遞眼色,示意幾人上去提出反對意見。
無奈,這幾個大臣隻得壯著膽子一個個上前反駁。
隻是他們現在已經不敢再拿顧鳴說事,隻能胡亂找些借口說注音這不對,那不對……
永平帝聽的有些不耐煩了,揮手打斷了正在滔滔不絕講著反對理由的大臣“行了,諸位愛卿都不要多說了,聽朕說幾句。
其一,這套注音方案並不會對目前的文字、字義產生影響,它隻是一個輔助讀音的方案,朕不會強迫諸位愛卿掌握。
其二,這套注音方案並沒有大家想像中那麼難學,小德子……”
“在!”
小德子應聲走到朝堂之上。
“你當著諸位大臣的麵,先背一遍注音,再默寫一遍。”
“遵旨!”
小德子熟練地背了一遍,隨之又默寫了一遍。
“看到沒有,小德子隻用了兩日時間便有此心得,難不成諸位愛卿自認連小德子都不如?”
小德子適時說了一句“皇上,奴婢進宮之前一個字不識,還是進宮之後方才學了一些,自然是遠遠比不上諸位大人的。”
“嗯,好了,你且退下。”
“是!”
“行了,此事朕意已決,諸位愛卿不必再議,退朝!”
眼見皇上起身而去,費由、崔德雄一行人等心知大勢已去,再鬨的話,指不定會激怒皇上。
關鍵是,現在內閣、翰林院、國子監意見幾乎一致,這是多麼大的能量?
得來,隻能找護國法丈出麵,說不定能讓皇上改變主意。
……
入夜。
天照寺。
費由心裡有鬼,故而大晚上偷偷摸摸上門而來。
隔著老遠便讓轎夫停下,隻帶了一個隨從來到寺院門外。
“砰、砰砰、砰、砰砰砰……”
按照特定的節奏敲了幾下廟門,隨之,門開了一條縫。
費由帶著隨從一起走了進去,門隨之合上。
“你在前院候著,本官去求見法丈。”
費由吩咐了一句,便由人引著來到後院一間禪房外。
“稟法丈,費大人求見。”
“進來!”
“多謝法丈!”
雖沒見到人影,費由依然恭恭敬敬施了一禮方才小心翼翼推門而入。
在皇上麵前,這家夥恐怕都沒有現在這般敬畏。
“弟子參見法丈!”
“嗯,坐吧!”
普渡慈航眼睛都懶的睜開,淡淡說了一句。
費由之所以自稱弟子,隻是因為普渡慈航替他摩過一次頂,賞過他一顆所謂的金丹,說是可以延年益壽。
就這麼一點小恩惠,便讓這家夥徹底成為走狗。
其親人也一直安然無恙,沒被普渡慈航控製起來。對於這類死心塌地的走狗,這種手段是多餘的,真要擄走了,說不定效果適得其反。
“法丈,顧鳴那小子現在越來越得勢,再這樣下去,鐵定會成為心腹大患。”
“你是指什麼注音的事麼?”
顯然,普渡慈航消息靈通,已經知道了今早朝堂上的事。
“是的,皇上明顯偏袒這小子……”
這時候,普渡慈航終於睜開眼睛,冷厲在盯著費由,尖聲斥道“廢物,你們那麼多重臣,竟然鬥不了他一個五品小官?怎麼處處讓他占上風?”
“這……”
費由心中一凜,頭上冷汗直冒,急急辯道“法丈明鑒,那小子……背後有人支持,特彆是輔相餘大人,更是不遺餘力。”
“餘維……本座一定會找機會收拾他。”
一聽此話,費由激動地點頭“對對對,隻要這老家夥一除,再扶植我們自己人上去,那我們在朝堂上便能掌握最大的話語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