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顧鳴講得差不多時,永平帝不由道“愛卿,你這番話朕記下了,下來後朕再好好思量思量……”
畢竟這不是小事,事關江山社稷,他身為天子,自然要慎重考慮。
“好的皇上,那沒什麼事的話,臣便告退了。”
“嗯,今日愛卿所說的信息量太大,朕得好好消化一番……對了,愛卿稍等,朕給你寫道手諭。”
……
華燈初上。
秦淮河畔,惜春樓,如令坊。
鶯歌燕語,胭脂醉人。
兩個年約二十許,身著華服的公子在幾個隨從的簇擁下來有說有笑走了過來。
“喲,費公子、張公子,裡邊請,裡邊請……”
老媽子滿臉堆笑迎上前去。
雖說惜春樓不是一般人能進的,畢竟屬於教坊司。
但這費公子與張公子可不是一般人,費公子大名費悟,正是吏部尚書費由的小兒子。
張公子來頭也不小,大名張遜,乃是汝陽王妃的親侄兒,算得上是皇親國戚。
“嗯!”
費悟鼻孔裡應了一聲,邁著大步與張遜一起踏上畫舫的踏板。
“老鴇,去,喚如令姑娘下來陪本公子與張公子喝酒。”
“這……”老媽子一臉為難“費公子,本……本舫的規矩……”
其實,如令舫的規矩費悟是知道的,他曾經來過三次想見柳如令,可惜次次無功而返。
今日裡與張遜一起玩樂,不經意提到了柳如令,結果這張遜卻不服氣,說無論如何也要見柳如令一麵。
這家夥乃是恃寵而驕,因為汝陽王妃膝下無子,便一直將張遜視作親生兒子看待。
如此一來,張遜更是驕縱,直將自己當成了小王爺。
“什麼破規矩?不過就是個犯官的女兒,還敢在本公子麵前拿捏姿態不成?”
張遜心裡一怒,當場衝著老媽子喝斥了一句。
“張公子息怒,要不這樣,老身去找如令姑娘商議一下,再回複二位公子如何?”
“快去!”
“是是是,老身這就去……來人,好生款待著張公子、費公子。”
“是!”
舫上的丫環趕緊應聲。
且說老媽子上了三樓,來到柳如令的房間。
“如令,這可如何是好?樓下兩個紈絝非要見你。”
柳如令淡淡道“於媽,讓他們按規矩來,過得了女兒這關便見。”
“可是……這兩個家夥身份有點特殊,一個是吏部尚書的兒子,一個是汝陽王妃的侄兒,老身著實是惹不起……”
“於媽,來咱們這裡的達官貴人多的是,豈不是人人都要搞特殊?那畫舫的規矩立之何用?”
“理是這個理,真要是那些當官的來還好說,畢竟要顧及麵子。怕就怕這些個紈絝,腦子一熱啥事都乾得出來,偏偏咱們又拿他們沒法子。”
“怎麼沒法子?附近不是有禮部的官員麼?可以通知他們來處理。”
老媽子一臉苦笑“如令,負責管咱們教坊司的官員才幾品?彆說他們,就算禮部尚書在此,多多少少也會給那兩個紈絝三分臉麵。
要不你就破個例,下去陪他們喝幾杯。至少在大廳裡他們不至於對你怎麼樣吧?
要是讓他們闖到你的房裡來,那就不好說了……”
“於媽,不是女兒不想破例,這次要是破了例,那麼下次彆家公子來,你又如何應對?
這京城的公子哥兒多的是,一旦消息傳開,恐怕就難以收場了。”
“這……”
經柳如令這麼一說,老媽子也覺得頗有道理。
這次破了例,消息一傳開,到時候恐怕會有不少公子哥兒聞訊而來……到時候,這規矩,恐怕真的是名存實亡了。
左思右想,於媽不由歎了一聲“罷了,老身先去拖住他們再說……”
說完,老媽子來到二樓衝著一個丫環吩咐了幾句,命她趕緊去找教坊司的官員過來。
隨之又喚了坊裡的兩個侍女一道來到大廳。
“如令姑娘呢?什麼時間下來?”
一見老媽子下樓,費悟便提高嗓音喝問了一句。
“費公子先彆急……”
老媽子領著兩個侍女滿臉堆笑走了過去。
“如令姑娘身子有點不大舒服,不如先讓春蘭、夏荷二位姑娘陪二位公子喝上幾杯……”
“費公子~”
“張公子~”
春蘭、夏荷配合走到費悟與張遜身邊撒起嬌來……
這種場麵對她們來說算得上是一種常態,畢竟經常都會有人鬨騰著要見柳如令。
這時候,她們就得出馬想方設法哄客人開心,力爭哄得舒舒服服,扶牆而去……
哪知道,撒嬌的招式今日卻不好使了。
特彆是張遜,之前已經誇下了海口,說無論如何也要讓柳如令乖乖陪酒,現在看不到人,自然感覺大失臉麵。
“去去去,少在這裡耍花樣,本公子今日一定要見如令姑娘!否則,休怪本公子發飆!”
“公子……”
“滾!”
張遜一怒之下,抬手一個耳光扇過去。
這一巴掌力道頗重,嬌弱的夏荷哪裡承受得起?一下便被扇得跌倒在地,口鼻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