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蘊璽“……”
金麗茵說道“哇,那個柳下惠!”
金風淩終於忍不住過來要人,他不滿地看著妹妹說“麗茵,今晚她可是我的女人,你差不多行了。”
金麗茵勾勾唇,看向甄蘊璽。
甄蘊璽笑著挽起他的手臂,輕哄道“好啦好啦!人家回頭補償你嘍!”
甄蘊璽願意哄人的時候,真讓那個男人恨不得為她去死。
林筱今晚的目光就沒從甄蘊璽身上離開過,她不斷地給錢佳雯使眼色,今晚必須讓甄蘊璽出醜。
錢佳雯沒想到甄蘊璽這麼漂亮,她和甄蘊璽穿一樣顏色的禮服,怎麼都有種自取其辱的感覺,她這張自認為還算漂亮的臉,在甄蘊璽麵前居然隻是個路人。
男人的眼都粘在甄蘊璽的臉上,對她這個生麵孔真是連看都不看。她覺得池漠洲根本看不上林家那點陪嫁,怎麼可能為了這點錢放棄一個美人呢!林筱想嫁池少,真的是很困難啊!
但是她最討厭勾人的狐狸精,所以她一直找機會給甄蘊璽難堪。
金風淩打定今晚必睡甄蘊璽,他想將她灌醉,於是他讓人去給她端酒,他甚至已經備好了人,隻要甄蘊璽一醉倒,他就把人抱到樓上客房,池漠洲趕搶人,他的人會攔住他。
所以他對甄蘊璽是勢在必得!
服務生托著酒盤走到了甄蘊璽身邊,錢佳雯看準這個機會拽著林白就走了過去。
林白沒有拒絕,十分配合,讓妹妹她們去給甄蘊璽點難堪很好,教訓教訓這個甄蘊璽彆太狂。
錢佳雯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過去,用身子將甄蘊璽撞開,拿了甄蘊璽的酒,喝了一小口,她的計劃是這樣的,得意地望著甄蘊璽,姿態矯揉造作地說“呀,不好意思,我喝了你的酒,現在還給你吧!”然後把剩下一半的酒杯遞給甄蘊璽。
看她敢在這麼多人麵前和自己叫囂?
顯然剛才甄蘊璽罵林筱那一幕她是沒瞧見。
但是誰想到,她剛剛喝了甄蘊璽的酒,便覺得渾身僵硬,喘不過氣,仿佛有人扼住她的喉嚨,她的手抓著自己的脖子,張開嘴,眼睛怪異地突了出來,她砰然倒地,嘴角有黑血流了出來。
甄蘊璽離她最近,所以這一切看的最清晰,她嚇的“啊”一聲,腿一軟,金風淩及時地抱住她,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這還是第一次,他如此實在地抱著她。
不知道哪個女人尖叫了一聲,“死人啦!”
宴會廳中一片混亂,有往上圍著想看熱鬨的,也有嚇的向後躲的,還有喝了一口酒往外吐的,總之處處都是嘈雜聲。
甄蘊璽盯著錢佳雯的眼睛移不開,整個人抖成篩糠,小臉慘白如紙,看的出來她真的在害怕,這杯酒原本是給她的。
池漠洲一把甩開林筱,大步向她走去,叫了一聲,“蘊璽!”
甄蘊璽看向他,怔愣的杏眸已經開始溢出淚水,她望著他,紅唇微顫,驚懼又依賴,她顫抖著雙唇想要叫他,那模樣好似立刻就想撲進他懷裡一樣。
林筱從後麵跑上來,挽住池漠洲的手臂,叫他,“漠洲!”
甄蘊璽看看他,又看看後來的林筱,最終彆過頭,垂下眸,淚水劃落嬌嫩的臉頰,她將臉埋進了金風淩的懷裡。
池漠洲緊緊地握著拳,看著她,一言未發。
金風淩一把抱起她向偏廳走去,讓金麗茵趕緊抱警。
金風淩將她放在偏廳的沙發上緊緊地抱著她,荀英姿快速跑來,說道“金少,外麵亂套了,您幫著去安撫一下,我在這兒陪著她。”
金風淩當然不想離開,但是一想到現在正是表現他實力的時候,再說這場宴會是他辦的,所以他安慰她一句便快步離開了。
荀英姿坐到甄蘊璽的身邊拍了拍她問“沒事吧!”
甄蘊璽一臉怔忡,可此時腦子已經恢複正常了,她看向荀英姿輕聲說“放出謠言,就說是甄文鋒動的手。”
“你覺得是誰?”荀英姿問。
“雷美竹!”甄蘊璽輕吐了一口氣,說道“她又不是沒對我動過手,再次動手很正常,萬一我死了,我手裡的這些東西,不都是她的?更何況她已經知道我知道甄情和那麼多男人在一起的事,她想除掉我一點都不奇怪。”
說罷,她坐下身子說道“幫我做一份司法公證。”
荀英姿露出疑惑的目光,甄蘊璽輕聲說“彆問,先照做,時間緊迫。”
荀英姿隻好依言照辦,但她還是震驚了,甄蘊璽公證的是遺囑,如果她死了,她的財產都將是池漠洲的。
剛公證完,池漠洲便出現在偏廳門口。
荀英姿想走,甄蘊璽卻按住她,冷冷地看向池漠洲說道“林小姐今天也嚇壞了吧!池少還是去陪陪您的未婚妻吧!照顧不周,還請見諒!”
充滿敵意的目光,處處都帶著刺。
池漠洲看著她,目光冷淡,終是轉身離開。
甄蘊璽冷笑,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她轉頭和荀英姿囑咐一番,然後讓金麗茵進來。
金麗茵匆匆走進來,坐到她身邊輕聲問“怎麼了?”
甄蘊璽警惕地看了看門口,輕聲對她說“慫恿你爸和你哥,讓你哥明天上午跟我求婚。”
金麗茵瞪大眼睛。
甄蘊璽拍拍她的手說“這次是要玩死你哥,有點不厚道,不過放心吧!等你回京通,就是真正被重視的時候,在科研好好做!”
金麗茵方才明白,看著她一言未發,重重地點點頭,為了能在藥廠站穩腳跟,把她哥豁出去也沒什麼,反正她哥禍害那麼多姑娘,也該受受教訓了。
她離開的時候,甄蘊璽不忘囑咐,“把你的鑽戒借你哥用一下。”
金麗茵腳下一個趔趄,轉頭瞪她一眼,虧她擔心甄蘊璽,這就是隻狐狸。
另一邊,荀英姿抹著不太明顯的淚匆匆走出宴會廳大門,看到池漠洲正在外麵吸煙,她狠狠地瞪他一眼,啐道“人渣!”
池漠洲眸內光華明滅,抿唇不語,看起來十分深沉。
荀英姿走到不遠處,寧家豪正在那裡等待,荀英姿將手裡的資料和u盤交給他,細細地叮囑。
池漠洲低聲吩咐張飛,“跟上那小子,看他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荀英姿交待完畢便開始以律師身份先做筆錄,沒再看池漠洲一眼。
一千米外,倒黴的寧家豪被人搶了東西過一會兒又被還回來,然後一臉懵逼地拿著東西怔愣在原地。
過不多時,張飛回來,給他看的是一段視頻,還有她親手簽字的文件照片。
池漠洲大駭,手中的煙掉在地上都恍若未聞,他大步向裡走去,一路直抵她坐著的偏廳。
她這是已經做好會死的心理準備嗎?她居然要把她的東西都給他?
她……
心思浮想連翩,腳步卻在踏進偏廳的時候猛地止住,剛才她還坐著的位置,現在已經空無一人。
他轉身快步走進廳裡,尋了一會兒才看到金麗茵,他大步走過去問她,“蘊璽人呢?”
金麗茵看著他冷淡地說“她受驚過度,先回酒店了。”
池漠洲坐上車子向酒店趕去。
外麵謠言四起,緋聞蔓延。
一則是“甄文鋒因地生恨要害親生女兒。”
另一則是“池漠洲攜未婚妻出席前情婦宴會。”
這一切,池漠洲還未曾注意,他匆匆趕到酒店,卻發現甄蘊璽住的那層已經不讓人進,荀英姿吩咐酒店保全部門輪值,把守電梯門口。
池漠洲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她起衝突,他乘坐電梯到一樓,給阿頌打電話,低聲問“她怎麼樣?”
阿頌如實答道“甄小姐從一進門就開始哭,到現在還沒停。”
池漠洲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坐在沙發上,銳眸微斂,沉默、神情沉重。
房內,甄蘊璽躺在舒適的床上,一邊用卸妝濕巾卸著妝,一邊用手機看新聞。
門口放著的另一部手機,是她錄的一段哭的聲音,循環播放。
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池漠洲的號碼。
她勾勾唇,將手機調成靜音扔到一邊,拿起另一部手機繼續看新聞。
反正她手機多的是。
今晚注定要無眠了,她受驚過度,閉上眼就是錢佳雯死時的每一個細節,她哪裡敢睡?剛才頭隱隱地痛,現在有加重的趨勢。
她站起身,走到門旁,先將手機停掉,才帶著鼻音衝著門喊了一聲,“阿頌,讓人去給我買點頭痛藥和安眠藥。”
阿頌應聲,趕緊彙報。
池漠洲一次又一次地撥打著甄蘊璽的手機,但永遠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他讓人去買好藥,卻將藥分出來,隻給她一次的量,生怕她想不開一瓶都倒嘴裡。
人就怕聯想,要說甄蘊璽遇到過那麼多次事情,她有一次動過死的念頭嗎?她是那種動不動就要尋死的人嗎?
可池漠洲的想法是,她身上的毒未解,又幻想著他要娶彆的女人了,再經曆彆人死在眼前,此刻必定心灰意冷,不然她為什麼要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又為什麼要立遺囑?
藥被人送了上去,甄蘊璽的妝還沒卸完,她將紅色眼影塗到眼睛上,半低著頭開門拿藥,昏暗燈光下阿頌看不真切。
但是在這個當口,她更不敢說甄蘊璽的壞話,生怕被趕走。
於是池漠洲得到的回饋是,“甄小姐的眼睛又紅又腫,像核桃。”
池漠洲的手狠狠地砸在沙發扶手上,實木的沙發扶手頓時裂開一條縫,他手上鮮血直流卻仿佛沒知覺,再一次給她撥著電話。
永遠都是沒人接的狀態,最後直接關機了。
他覺得世界灰暗下來,那麼多次可以挽回的機會放在眼前,他沒有珍惜,現在他想接近她都不可能,他能不恨麼?
甄蘊璽洗了澡吹乾了長發,喝了藥準備睡個好覺。
剛剛哭泣的錄音已經被刪,她在浴室裡錄了好幾個版本尖叫的聲音,設定好時間,重新放到離門口不遠的位置上。
這個夜注定有許多人無眠,今天另一位受到驚嚇的林筱卻無人安慰。
錢佳雯是她最好的朋友,現在被她拉過來還死在她眼前,並且是給甄蘊璽當了替死鬼,如果她不做這一切,甄蘊璽現在就是個死人了,她什麼都不用做啊!
恐懼、驚嚇與悔恨,她也一直在哭,卻沒人來管她。
林白沒有什麼心思,他的心思此刻在甄蘊璽的身上。
那樣的一個美人兒,當時那樣的反應,的確能讓一個男人升起憐愛之意,此刻不管是哪個男人在她身邊安撫她,都是幸福極了的人吧!
金風淩和風麗茵處理完事情,都回到父親的房間裡商討今天的事。
金曾曜並沒有走,一塊地都沒得到他本就不甘心,現在有機會得到最大的那塊,他當然要親自坐陣。
金風淩有些激動地說“爸,池漠洲作死領來了林筱,我看甄蘊璽不可能再和他複合了。”
她一直抗拒他,他就知道她心裡還沒忘池漠洲,不過今天池漠洲的表現太令他滿意了。
金麗茵有些憐憫地看著自家哥哥,都要大難臨頭了,居然還在這兒竊喜呢!
金曾曜看向她問“麗茵,你怎麼看?”
金麗茵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以前父親決定什麼事情哪裡會問自己的意見?想到甄蘊璽說的話,她立刻調整自己的狀態,看向父親說道“爸,我看甄蘊璽的確對我們信任了很多,今天我無意中聽到她和荀英姿說話的意思,她手裡好像還不止這一塊地。”
“什麼?”金曾曜立刻坐直了身子,看著她說道“你好好說!”
金麗茵一臉為難地說“甄蘊璽對我還沒有那麼信任,所以更多的問不出來,但是您想想,她媽媽要是留給她東西,肯定不止留一塊地,一定還有彆的,甄蘊璽敢離開甄家,敢和池漠洲偷情,甚至連嫁進裴家都不屑,這些都是豪門千金不會做的事情,您看看甄蘊璽的腦子,她是那種會作死的人嗎?”
金曾曜目露精光緩緩地說“她手裡的東西讓她有底氣,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金麗茵剛想說出甄蘊璽讓她說的話,就聽父親的大掌拍向桌子,中氣十足地喝道“娶她!”
金麗茵“……”
金風淩則一臉驚喜地說“爸,您這個提議太好了!”
如果是以前,她怎麼可能娶池漠洲的情婦?
但是現在,甄蘊璽這些天勾的他已經想把她占為已有,不讓彆人再窺視,他看的出來池漠洲對她並沒忘情,可以說兩死灰複燃也是有可能,隻要甄蘊璽嫁給自己,她就沒有回頭的餘地。再說甄蘊璽雖沒家族支撐,但手裡的東西,不比一個豪門千金少,這些東西將來都是他的,還不用受嶽丈家製約,怎麼想都是件好事。
金麗茵猶豫地說“我媽不會同意的吧!”
“這麼大的事,我和你哥拍定就行了!”金曾曜說罷,站起身在地上走來走去,一邊想一邊說“她什麼時候出來?”
金麗茵說道“明天上午她要去做筆錄。”
金間曜一拍手,說道“就明天上午,在酒店門口,趁著她萬念俱灰的時候,和她求婚!”
“太倉促了吧!”金麗茵叫道。
她就不明白了,她越攔,她爸和她哥就越往甄蘊璽的圈套裡跳。
她就是不提議,他們也會這麼做的。
金風淩看向她說“你傻啊!池漠洲剛剛作死把林筱帶來了,現在外麵又都是她爸要殺她的傳聞,這個時候她正是孤立無援的時刻,她肯定想有個依靠,所以這時候求婚,她一定會答應。”
金麗茵忍不住說道“哥,甄蘊璽像那麼脆弱的女人嗎?”
簡直就是迷之自信啊!
金曾曜擺手說道“她再厲害,那也隻是個女人!”
金麗茵這才明白,甄蘊璽不是贏在絕頂聰明上,而是贏在這些男人自負、看輕女人的缺點上。
看來她也隻能個戒指了,幸好她聽了甄蘊璽的話,翻出個鑽戒戴手上,不然她委托的事兒好像自己什麼都沒乾似的。
金風淩開口問“你那有鑽戒嗎?先借我用一用。大半夜的上哪兒弄戒指去?”他眸光一落,看到她手上的戒指,立刻說道“你這個就行,我先借借,回頭給你買個更大的。”說著,不管她同不同意,伸手就給她擼了下來。
金麗茵“……”
樓下,池漠洲依然坐在酒店大堂裡。
他剛吞了一顆頭痛藥,本想開個房間睡覺,又怕她晚上會出門,所以乾脆坐在這兒守著。
剛剛有點睡意,阿頌的電話就來了,認真彙報道“池少,甄小姐應該做噩夢了,在房間裡一直慘叫!”
池漠洲神色一凜,二話不說捏著手機便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