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貨!
宋沅把聞野扶到床上,聞野身上的酒氣重的讓宋沅皺起了眉,喝醉的聞野看起來比平時有些難以接近,眉目很深,沒有表情的時候更符合在醫療行業裡呼風喚雨的小聞總。
宋沅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謝明軒站在走廊裡,看見他走出來,背不自覺挺直了一些。
臨近深夜,酒店走廊隻有壁燈還亮著,橘黃色的橢圓形燈泡像不太明朗的月亮。宋沅站了一會兒,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碰了一下他的腿,他低下頭,是一隻黑色的貓。宋沅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低著頭,和那小東西對視了一會兒,才伸出腳,推著它的肚子,把它重新從門縫塞了回去。
察覺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宋沅掀了掀眼皮,說“你送的?”
謝明軒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是在說那隻貓,他連著搖了好幾下頭“聞野撿的。”
宋沅沒說話,他靠著牆站著,雙手抱著手臂,像在進行校招的公司領導。
“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初中一個班,然後高一高二也是,後來他轉學了。”
“那就是關係很好了。”
“對。”對上宋沅的視線,謝明軒頓了頓,又補充道“也沒有那麼好。”
宋沅沒再說話,他靠著牆站著,很長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陰影,過了好一會兒,謝明軒聽見宋沅問“他小時候,什麼樣?”
謝明軒停了一會兒,說“不怎麼學習,跑步很快,三分投得很準,情書塞了半個抽屜,就算不拆開也會好好收著。”
宋沅安靜地聽著,栗色的發梢被光映的顏色更淺,和他想的一樣,聞野是一個很好的人,從小到大都是。
可惜好人總是沒有好報,聞野遇到了他。
謝明軒陪宋沅乾站了將近二十分鐘,中途謝明軒試探性地咳嗽了一聲,但宋沅像是聽不見,隻是垂眼盯著地毯上的幾何圖案發呆,而謝明軒誤把宋沅的行為解讀成懲罰,他清了清嗓子,十分真誠地開口“宋總,我真的純直男。”
為了徹底洗脫嫌疑,謝明軒又補了一句“比起我,聞野和公司新來的經理人走的更近,每天中午都一起吃飯來著。”
補充的那句比較有用,宋沅抬起頭,看著謝明軒,又重複了一遍“一起吃飯。”
謝明軒點點頭,宋沅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迷惑,他又站了一會兒,沒有和謝明軒道彆,側身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室內的溫度比走廊裡要高一些,宋沅陷入突如其來的黑暗,他摸著黑往床邊走,踩到床腳才停下。他站在床尾,逐漸適應黑暗,聞野的五官變得清晰,宋沅爬上床,坐在聞野身邊,看著聞野呼吸時不斷起伏的胸口,還有微微起皮的嘴唇,宋沅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身體上的反應讓宋沅感到有些陌生,他並不經常解決生理需求,偶爾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他也會因為顯示屏上糾纏在床榻上的雪白肉體,但聞野此刻沒有露出一點多餘的皮膚。即便意識到這是不好的征兆,宋沅還是掀開被子,手指搭上聞野的小臂。
隔著薄薄的布料,宋沅感受到聞野過高的體溫,手指順著往上,在肩膀停留了幾秒,又劃到聞野的下巴。隱隱長出的胡茬有點紮手,宋沅多停了一會兒,大概是他的手太涼,聞野很輕地皺了一下眉,但是沒有醒。
其實他和聞述也沒有那麼像,聞野鼻梁的骨節要更明顯,眉骨高一些。看著聞野的臉,宋沅忍不住想,之前那麼久,他為什麼沒有動心呢。給他講題的時候多些耐心,投出漂亮的三分球應該要為他歡呼,不斷向前的時候回一次頭,他就能看見聞野了。
但他卻把所有的一切都掐死在生日的那個夜晚。
宋沅沒有接著往下想,因為躺著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乾燥滾燙的手指抓著他的手腕。宋沅抬起眼,在黑暗中對上聞野的眼睛,看著他有些冷漠地皺起眉,然後問他“你在乾什麼。”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宋沅笑了一下,對他說“看不出來嗎。”宋沅想把手腕抽出來,但聞野的力氣很大,他動了一下,沒能掙脫。
“誰讓你進來的。”聞野垂眼問他。
“我想進來就能進來。”宋沅的聲音聽起來理直氣壯,聞野的手肘撐著床墊,他坐起來了一點,看著壓在他腿上的宋沅,移開身體,把手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