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釋笑著妥協,所謂罰俸,祁林住在興慶宮,既無嗜好,又無親眷,不拿俸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根本無足輕重。
但美人就得慣著,一顆甜棗換來懷裡的人寬了心順了氣,又活過來了,明眸善睞,又成了白日裡那個牙尖嘴利的小狐狸。
一會兒道白日裡那個鹽商奸詐,一會兒又說衙門裡的書吏字寫的難看,李釋卻知道,這人一害怕就說個不停,伴君如伴虎,方才還是嚇著了。
李釋不輕不重給人捏著腕子,蘇岑受用的很。研墨也是門技巧,墨要端直,手要懸空,力要均勻,緩不得,急不得,他當初講究,嫌小廝磨的不好自己動手,邊磨邊試,練就了一門手藝,可真要是站著磨一晚上墨,哪怕是邊偷懶邊乾,手也得酸。
李釋找準他腕上幾處穴道輕輕地揉,又酸又麻,舒爽無比。
蘇岑挺身在人唇角親了親,眉目含情,帶著那麼點討好,刺收起來了,化成了一腔春水。
老狐狸眯了眯眼,眼神一瞬就變了。
兩人攔腰抱起,不費兩步就送到了床上。
李釋來的第一天他就傷了腿,寧親王來了半個月,吃了半個月的素,如今他主動送上門來,自然一發不可收拾。
大刀闊斧給人把衣衫去了,李釋半點耐性也無,直接抄起人兩條腿就要蓄勢待發。
蘇岑卻低頭悶吭了一聲,額上霎時起了一頭冷汗。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自愈能力,如今這膝蓋上正是褪痂的時候,稍微一動就扯到新肉,緊接著皮開肉綻,又從間隙裡滲出血絲來。
這傷口他看的見,李釋自然也看的見。
隻見人眯著眼盯了半晌,蘇岑咬咬牙,心想著無非就是再流一次血,再結一次痂,今晚承了李釋一次情,他便也獻一次身,還未開口李釋卻突然收了手。
箭在弦上,這人卻收住了?
蘇岑愣了一愣,心裡半暖,卻也知道自己掃了性。
許未開葷,再讓人這麼憋一夜想想也難受,蘇岑拉了拉李釋袖子,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去給你把封一鳴叫來?”
見人沒有動作,蘇岑剛待穿衣下床,卻被人一把按回了床上。
李釋對著那雙眼睛,一字一頓道“不要他,要你。”
指腹在人唇上流連片刻,道“用嘴。”
蘇大人腮幫子疼。
一邊感歎這玩意兒怎麼生的,一邊又掐算這都得半個時辰了吧,這麼也沒點動靜?
以往床笫之間你來我往,他也算參與其中,也能咂麼出幾分趣味來,如今這般除了受累,就隻剩欲哭無淚了。
蘇大人有生以來第一次嘴皮子磨的生疼不是庭審堂辯據理力爭,而是拜倒在寧親王之下。
“認真點。”李釋摁著後腦勺又把人壓下去幾分,蘇岑梗著脖子直嗚咽,眼淚都逼出來幾分。
等人終於繳了械,蘇岑被嗆個半死,直咳了大半夜,嗓子裡都嘗出了鐵鏽味。
這還不如一開始就霸王硬上弓呢。
李釋幫人把臉上餘汙一點點擦去,把人拉進懷裡,調笑道“滋味如何?”
蘇岑嗓音嘶啞,笑得卻像淬了毒的罌粟花,“王爺賞的,自然是好。”
李釋捏著蘇岑下巴笑了,“還想要?”
蘇岑“……咳咳咳。”
李釋哈哈一笑,把人圈外懷裡順了順背,等人止了咳,才問“在揚州待夠了嗎?”
蘇岑抬起頭來,“要回長安了?”
“揚州這邊的事情差不多了,再不回去,京中隻怕要亂。”李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蘇岑背上拍著,“有心之人又想著打親政的主意了。”
李釋雖然人在揚州,長安那邊卻也沒落下,他說有人要動自然是已經有了確切消息。蘇岑點點頭,“那便回去。”
李釋道“長安可冷。”
蘇岑在人懷裡笑了,“有你,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