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你給我站住!”看人都走了張君衝著蘇岑背後低喝一聲。
蘇岑回了回頭,“怎麼了?”
張君氣衝衝上前,看著蘇岑一臉淡定神色一口氣提到胸口又硬生生咽了下去,最後無奈商量著道“祖宗,你知道這是什麼案子嗎?禦前行刺,處理不好是要掉腦袋的!你下次再接案子前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至少給我留個請辭還鄉的機會行不行?”
蘇岑一臉無辜地看著張君,“禦前行刺的案子不歸大理寺管?”
張君一想涉及京中的大案要案,特彆是有關皇家的案子,確實該由大理寺負責,蘇岑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張君一錘手,差點又被這個小兔崽子忽悠了去,一臉痛心疾首,“這不是誰管的問題,觀禮人群中出了刺客,京兆衙門還得負責呢,他們都不敢吱聲,憑什麼我們出頭?再不濟也得拉上刑部、都察院搞個三司會省呀,你這樣一來鍋不全讓咱們大理寺背了嗎?”
蘇岑邊聽著張君抱怨邊留意一旁兩個百姓正在悄咪咪地說話,其中一人想必是看到了當時的情形,說的頗為誇張,先是那個人身上無緣無故起了濃煙,袖子騰地一下就著起來了,本來隻是袖子的話撲一撲火也就滅了,結果火勢來的特彆快,一轉眼整個人都燒起來了,再然後人就衝出去了,正衝到小天子眼前,沒一會兒人就燒沒了。
最後那人壓低聲音道“這是天罰啊,不然什麼火能燒的那麼快,上天降下天火警示世人,咱們大周這是要遭殃啊!”
聽見一聲輕咳蘇岑才回過神來,對著張君鐵青的一張臉勉強笑了笑“還不見得就是鍋呢,這不還有三天時間呢嗎?”
“三天時間?你就是現在收拾行李趕緊走三天都出不了京畿,你還指著三天能破了案?”
“三天後王爺那邊我去交代,”蘇岑在人肩上拍了拍,“大人再說下去我可就剩兩天半了。”
“你啊,”張君知道這祖宗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歎了口氣囑咐道“剛剛你也聽到了,這件事不管真相如何,穩定民心才是最主要的,你得保住皇家的顏麵,還得給天下人一個交代,這才是最難的地方。這三天裡大理寺全寺上下聽你調遣,需要什麼隨時吩咐。”
“多謝大人提點,我還真有一事相求,”蘇岑看著不遠處燒的漆黑的屍體,“我現在需要一個仵作。”
新來的仵作名叫寧三通,據說是剛回老家的那個老仵作的外甥,動作還算麻利,沒一會兒便從大理寺趕了過來,隻是看著年紀不大,二三十歲的樣子,一襲白袍,眉目風流,一雙手更是生的細皮嫩肉,拿杆筆寫寫詩逗逗姑娘還行,卻一點也不像能驗的了屍的。
蘇岑皺了皺眉,張君這是給找了個什麼玩意兒?
果不其然,隻見那人拿著塊帕子墊著抬起焦屍的下巴看了看,又扒了扒屍體身上燒的差不多的衣服,沒一會兒就站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塊濕帕子先把自己那雙手由裡到外擦了一遍。
蘇岑上前問“怎麼樣?”
那人頭也沒抬,正仔仔細細擦著指縫,隨口道“燒死的。”
蘇岑“……”
蘇大人麵色不愉,冷冷問“還有呢?”
寧三通察覺到話裡的不善,抬了抬頭,對著蘇岑冷冰冰一張臉反而笑了,“哦,還有,死者是個男的。”
蘇岑“…………”
蘇岑轉身欲走,寧三通總算不擦他那手了,一把拽住蘇岑的腕子,笑道“我知道你,破了好幾樁大案子的新科狀元嘛,我仰慕蘇大人已久,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能過來一睹蘇大人風采的。”
蘇岑不喜與人接觸,皺著眉把手抽回來,頭也不回衝一旁的衙役道“告訴張君,給我換個人過來。”
“換誰過來都是一樣的,”寧三通慢悠悠跟了上來,“這具屍體在這裡能告訴我的就隻有這些,其他的得等我把屍體帶回去仔細研究了才能告訴你。”
寧三通湊到蘇岑耳邊,“蘇大人總不希望我在這大街上把人開膛破肚了吧?”
蘇岑皺著眉偏開頭,“要多久?”
“明日早晨。”
蘇岑點點頭,“明日早晨我去殮房找你。”
“對了蘇大人,”寧三通從背後把人叫住,“我這裡有樣東西可能能幫你找出死者的身份。”
蘇岑略一回頭,隻見寧三通手裡捏著的,是一塊燒的發了黑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