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長安!
俗話說虎父無犬子,蘇岑總算明白黃緬這火爆脾氣是怎麼來的了。
蘇岑從房裡甫一出來,就見黃庭雙手叉腰,氣沉丹田,對著黃緬一頓好罵“你這個逆子,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彆往外說,彆往外說,你就是不聽!讓彆人看我們家笑話你就樂意了?!你可倒好,生怕彆人不知道,敲鑼打鼓大肆宣揚,黃家的名聲都被你敗光了!”
黃緬脾氣也上來了“婉兒如今生死不知,您還在乎那二兩麵子,婉兒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
黃庭一巴掌落下來,乾爽清脆,驚的蘇岑當場一愣。
“我就當她死了!這個家早晚被你搞垮了,我早晚也得死在你手上,逆子,逆子!”
黃緬捂著臉還待反駁,被蘇岑從後麵拉了一把,這才一臉不服氣地住了口。
蘇岑向前一步,衝黃庭拱手道“黃大人息怒,是我一時迷路走到了這裡,多有得罪,還望黃大人見諒。”
黃庭這才留意到蘇岑,雙眼一眯“蘇大人?”
兩人如今同朝為官,黃庭也隻比蘇岑官高半級,朝堂上抬頭不見低頭見,黃庭自然認識如今禦前風頭正盛的大理少卿蘇岑蘇大人。
“是這個逆子叫你來的?來查婉兒的事?”黃庭狐疑地看著蘇岑,“你查出什麼來了?”
“黃大人誤會了,是黃兄說家中後院裡海棠開了,邀我來賞花來著,”方才過來時蘇岑注意到院子裡一棵海棠開的正盛,隨口謅了個理由,“怪我看的太儘興,一時不察,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裡來了,還得勞煩黃兄過來尋我。”
黃庭對蘇岑將信將疑,麵色還是不善,“這裡是小女的閨房,不方便有外人進去。”
蘇岑忙道“那是那是。”
黃庭側了側身“蘇大人請到正廳喝茶。”
蘇岑拱手“有勞黃大人了。”
進了正廳布好茶水,黃庭居首,倒是客客氣氣地把蘇岑引到次座,留黃緬腫著一張臉坐在下座。蘇岑忙道“不敢當”,他今日是來找黃緬的,理應與黃緬同坐,黃庭這樣安排就是把蘇岑當成自己的客人對待,生生比黃緬高出一輩來。
黃庭這時候倒是顯示出難得的客氣來“蘇大人年紀輕輕就官居四品,你我同朝為官,理應如此,蘇大人不必推辭了。”
蘇岑卻之不恭,隻能入座。
黃庭先開口問“蘇大人怎麼結識的犬子?”
蘇岑撇了撇茶沫,呷了一口茶才笑著回道“當日英國公府的世子邀請大家同遊興慶宮,蘇某也在受邀之列,有幸結識黃兄,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原來是這樣。”黃庭也笑了,“犬子無狀,能結識蘇大人這樣的人是他的榮幸。隻是我聽說後來王爺回去了,把你們都趕出來了。”
蘇岑無奈苦笑“丟人現眼,不提也罷。”
黃庭哈哈一笑,“王爺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跟你們這些小輩計較。”
這話蘇岑就不愛聽了,王爺還不到不惑,正值壯年,什麼叫一把年紀了?
蘇岑隻道“是我們在興慶宮大肆喧鬨在先,王爺性情直爽,沒訓誡我們已是不錯了。”
黃庭知道蘇岑是李釋一手提拔上來的,有心護著寧王也無可厚非,而他卻是太後黨,道不同不相為謀,遂不再多說,又問“大理寺最近在辦什麼案子?”
這就是要試探蘇岑有沒有插手黃婉兒的事情了,蘇岑佯作無奈,回道“年前一樁連環失竊的大案子,拖到至今,張大人讓限期破案,大理寺上下忙的腳不沾地了。這不,趕上休沐才有機會過來一睹芳華,不然隻怕花期過了也看不上了。”
歎了口氣又道“現在就盼著千萬彆出什麼新案子,不然真的就要睡在寺裡了。”
黃庭頗為滿意地哈哈一笑,“蘇大人辛苦了。”
蘇岑試探著問“我方才聽見黃大人和黃兄說起府上千金,是出了什麼事嗎?”
黃庭果然神色一頓,片刻後擺擺手道“沒什麼事,勞蘇大人掛心。”
蘇岑淡然喝茶“那就好。”
這一場茶喝的賓主都不自在,蘇岑早早起身告辭,黃庭做做樣子地挽留了幾句,最後才由黃緬將人送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