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歎了口氣“當初先帝體弱,久不理朝政,外戚和內侍勾結霍亂朝野,外官入京,不拜見皇上,先得去權宦曹貴府上送禮送帖子,就是咱們這位梁大人不送,結果被拉到大獄裡好一番折騰,折了半條命去。出獄當天,這人拖著一條腿跑到曹貴府門前啐了一口唾沫,罵了半天,嚇得曹貴都不敢出門了,對我這算是客氣的了。”
因為案情牽扯到梁方,蘇岑特地把當初那件事找出來了解了一番,也算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黃緬問“你覺得他是凶手嗎?”
蘇岑望著梁方離去的背影,輕聲道“我希望他不是。”
後來他才知道,當初與曹貴勾結的外戚就是楚太後的娘家哥哥,也是李釋從邊關回來之後才為梁方平了反,調任徐州刺史。若不是看在李釋的麵子上,照這位梁大人的性子,隻怕早與他動手了,蘇岑私心裡也希望他不是,彆寒了徐州百姓的心,也彆寒了李釋的心。
適逢祁林過來,蘇岑收了思緒,衝人問道“王爺那裡安排好了?”
祁林點頭“圖朵三衛輪流值守,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蘇岑放下心來,身邊出現了刺客,他最擔心的就是李釋的安危,這裡不是長安城,沒有銅牆鐵壁的興慶宮,萬一有人想趁機對寧親王下手,他怕是防不勝防。還好李釋出行隨身帶著圖朵三衛,也算是加了一層保險。
祁林問“這邊有什麼發現?”
蘇岑搖了搖頭“高手所為,還沒找到線索。”
祁林道“用劍的高手?”
曲伶兒見祁林來了,立馬上前道“不是啊,那人是被……”
蘇岑抬手打斷曲伶兒,問祁林“怎麼說?”
祁林衝著曲伶兒臉上伸手,曲伶兒還當是他祁哥哥要摸他,立馬做了一副欲拒還迎的嬌羞模樣。
隻見祁林神態自若地從曲伶兒肩頭拿下一片葉子,送到蘇岑麵前。
曲伶兒“……”
蘇岑接過那片被利刃截成兩半、尚還新鮮的葉子,看了片刻問祁林“這說明什麼?”
“好快的劍。”
“可是周圍沒有劍痕,死者身上也沒有劍傷。”曲伶兒接道,“也就是說還有一個用劍的高手隱藏在暗處。”
蘇岑問“有沒有可能那個用劍的跟殺人的是同一個人?”
“蘇哥哥你有所不知,習武之人最講究術業有專攻,用刀的不會去練鐵砂掌,習拳法的也不會去學射箭,像祁哥哥他之前是用刀的,如今頂多是用劍,而不是重新去學什麼空手接白刃,因為這根本就有悖他之前所習的武功心法,”曲伶兒指著剛剛抬出來的屍體,“很明顯剛剛這個人是被掌力所傷,不可能是劍術高手做的。”
祁林沒做聲,算是默認了。
蘇岑皺眉“那這個用劍的是誰?我所知道的劍使得好的,又跟這個案子有牽扯的,就隻有那一個人。”
曲伶兒和黃緬異口同聲“宋凡!”
黃緬目睹過宋凡的身手,曲伶兒更是直接跟宋凡交過手,說到用劍,兩個人幾乎不假思索就想到宋凡身上。
黃緬捶手道“難怪這個人一定要死,他一定是看到了當初接收官銀的人跟宋凡有勾結,才被殺人滅口的!”
說話間哪裡傳來細微的哭聲,蘇岑循聲看去,隻見樹林裡探出兩個人頭,虎子牽著二丫,二丫已經哭成淚人了。
蘇岑急忙上前“怎麼了這是?”
“我們都看見了……”虎子瑟瑟發著抖,“我們在樹林裡捉知了,都看見了……”
蘇岑心中一顫,“你們看見什麼了?!”
虎子強作鎮定看著蘇岑,嘴唇直發抖,“有人和一個總是在笑的大哥哥,一起殺了那個人!”
總是在笑的大哥哥,可不就是宋凡!蘇岑急問“看清是誰了嗎?”
“就是……”虎子手抖著指了指身後,“當初在山腳下攔著我們的那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