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淩風剛剛做完這一切坐回到車裡,就聽到了公路西邊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片刻之後,四輛卡車便開到了斷橋的岸邊。
秋田茂立功心切,不斷地催促司機開快點。
但是在距離上花園還有二十分鐘路程的時候,秋田茂仍然沒有聽到上花園方向傳來任何的槍聲,太安靜了。秋田茂歎了一口氣,因為這意味著常岡寬治凶多吉少了。
儘管如此,汽車的速度一直沒有減下來,所以他們比中村田寬先到了事發地。
“快,快,看看有沒有傷員!”秋田茂不等汽車停穩就下了車,“趕緊聯通斷橋!”
“八嘎牙路!”看著一地的皇軍士兵屍體,秋田茂咬著後槽牙狠狠地罵道。
雖然現場是一片狼藉,但是秋田茂帶領的這夥鬼子卻是忙而不亂,鬼子士兵們在各自長官的指揮下,一部分負責警戒,一部分負責尋找傷員,其實尋找傷員根本都沒有什麼鳥用,因為在岸邊的鬼子幾乎都被補了刀,早就一個活口也沒有了。
鬆田茂站在岸邊焦急地看著對麵斷橋,這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看不太清對麵的情況。
高島峻親自帶著一個小隊在接通斷橋,他們從卡車上抬下兩個梯子,將其綁在一起,又搭在了橋的斷麵上,先是將岸邊梯子一端固定好,又派兩個士兵爬到對麵將梯子的另一端固定好。一根煙的時間不到,一個簡易的橋已經搭好了。
“大隊長閣下,橋搭好了。”高島峻來到鬆田茂跟前重重頓首道。
“嗯,開路!”鬆田茂抬腿就往梯子上走。
“大隊長閣下,還是讓卑職帶人過去吧。”高島峻是好意,這梯子是臨時搭建,人走在上麵容易滑下去。他怕鬆田茂有個閃失。
“讓開!”鬆田茂一把推開高島峻,“我要親自過去看看!”
本來梯子上需要再固定木板才更加方便通行,但是事出倉促,高島峻根本來不及再找木板,就是這梯子還是從老百姓家裡強行征用的。
秋田茂穿得是皮靴,走在梯子上非常滑,這家夥隻好俯下身子,撅起屁股,手腳並用地往前爬。
等秋田茂到了斷橋上,高島峻在跟在後麵過去。
秋田茂站起身來,在之前先過橋的兩個士兵保護下快步走到轎車前麵,“打開車門,快!”
兩個鬼子士兵將轎車車門打開,在車裡的人的鼻子下麵挨個探了探,負責前麵的鬼子士兵不斷地搖頭,示意司機和坐在副駕駛的人死了。
負責後麵的鬼子先是在那個廚子鼻子下探了探,搖搖頭,又將手指伸到日本軍醫鼻子邊,“大隊長,這個人還活著。”士兵大聲報告。
“馬上救治!”秋田茂道。
這時高島峻也走了過來,對著岸邊大喊道“醫護兵,醫護兵!”
兩個醫護兵聽到召喚後馬上沿著梯子爬了過來。
秋田茂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到,來到了第一輛轎車旁,看到地上一具蜷縮的屍體,眼睛頓時瞪大,地上的屍體穿著日軍少將軍服,光禿禿的腦袋下是一灘暗紅的血跡。不用問,這就是常岡寬治旅團長了。
“將軍閣下,將軍閣下!”秋田茂跪在地上抱起常岡寬治的屍體使勁地搖晃起來,“醫護兵,醫護兵……”秋田茂淒厲地嚎叫起來。
兩個醫護兵剛剛把常淩風弄醒,聽到秋田茂的召喚不敢有片刻的停留,將常淩風扔在地上就向前跑去。
常淩風腦袋直接磕在地上,“嘶……”他揉了揉腦袋,心裡暗暗罵道,狗曰的小鬼子也這麼勢力,你們就是比現在跑得再快十倍,恐怕也救不活常岡寬治那個老鬼子,這家夥早就死透了。
高島峻也跟著蹲在了常岡寬治的屍體前,看著常岡寬治太陽穴上的血洞,不用問,肯定沒救了,他對著鬆田茂道“大隊長,將軍閣下玉碎了。”
“不,不……”鬆田茂像是失了神,“醫護兵,趕緊給將軍救治。”
兩個醫護兵過來一看,這還救治什麼啊,腦袋都開花了。一個醫護兵小聲道“大隊長,將軍他已經……”
“八嘎牙路!”鬆田茂騰出右手就扇了說話的醫護兵一個大耳刮子,狂暴地喉道“我說救治就趕緊救治!”
“哈依!”醫護兵重重頓首。
又是測鼻息,又是聽心跳,又是,摸頸動脈,足足忙活了三分鐘,另一個醫護兵還裝模作樣地給常岡寬治腦袋上的窟窿堵了個紗布包紮起來。
高島峻在一旁看著,直翻白眼,還止什麼血,血都流乾了。
常岡寬治還是沒有反應,當然他也不可能有反應。
挨打的那個醫護兵再次鼓起勇氣低聲道“大隊長閣下,將軍頭部中彈,大腦組織已經被子彈攪爛了,將軍已經玉碎了。”說完趕緊低下頭。
“八嘎牙路!”鬆田茂仰天長嚎,“我們還是來晚了,還是來晚了。”
其實,鬆田茂並不是真的為常岡寬治傷心,他難過的是這次任務從最初的救援變成了現在的過來收屍,這趟算是白忙活了。
“大隊長,請節哀!”高島峻在一旁勸道,“還有一個軍醫活著,或許能告訴我們當時發生的事情。”
“嗯。”鬆田茂從地上站起來,“走,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