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特務軍曹長鬆開清水健的衣領,問道“那個黑影向什麼方向跑了?”
清水健整個人都懵了,哪裡還記得清剛才的黑影逃跑的方向,在特務軍曹長的逼問之下,清水健伸手向前方指了指。
“兩點鐘方向?”鬼子特務軍曹長問道。
清水健剛剛點點頭就又挨了一個大耳光,“八嘎呀路,你到底有沒有看清?”鬼子特務軍曹長剛才就是從兩點鐘方向過來的,要是支那人沿著那個方向逃跑,豈有遇不著的道理?
清水健更加懵了,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向了十一點鐘方向“是卑職記錯了,應該是十一點鐘方向。”
鬼子特務軍曹長心裡這個氣啊,有這樣豬一樣的隊員在,這仗還怎麼打?“你確定?”
“哈依!”清水健無比篤定的點點頭,這次他可不想再被扇大嘴巴了。反正,我給你們指了方向,至於能不能找到就不是我的事情了。即使你們找不到,也不能怪到我的頭上,因為支那人有腳,總不會一直在一個地方等著你們找吧。
“十一點方向,分開搜索!”鬼子特務軍曹長大手一揮道。
剩餘的十來個鬼子便端著三八大蓋小心地向前搜索。
看著鬼子真向著自己這邊來了,王三炮心裡一驚,狗曰的小鬼子不會真的看見自己剛才逃跑的方向了吧。剛才自己動作夠快了啊,靠近、殺人、撤離一刻也沒有停留,也沒有留下任何紕漏啊,難道鬼子中有高人?
正在王三炮做自我檢討並準備換位的時候,搜索的鬼子中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那聲音就像是黃鼠狼偷雞時咬住了雞的脖子,雞奮力從喉嚨裡發出的垂死掙紮的聲音。
“是小笠原君,是小笠原君……”一個鬼子驚恐的叫起來,剛剛小笠原就就在他的右邊三米的地方,現在卻突然不見了。
“納尼?”鬼子特務軍曹長這時心裡也在打鼓。
忽然,聽到右前方三點鐘的方向有沙沙的聲音,像極了人的腳步聲,十來個鬼子頓時將槍口對準了那個方向,呯呯的開火了。
“停止射擊,停止射擊!”槍聲持續了有半分鐘,鬼子特務軍曹長才下令停止射擊。
槍聲響過之後,鬆樹林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氣氛讓人窒息。
就在鬼子們死死地盯著剛才射擊目標方向的時候,那個方向傳出物體摔倒的聲音。
“打中了,打中了!”一個鬼子二等兵興奮的狂叫起來。
支那士兵也一樣是血肉之軀,被子彈打中也一樣會死。聽到打中了支那士兵,剛才還有些驚恐頹廢的鬼子士兵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紛紛衝向三點鐘方向。
地上的確躺著一個人,隻是離得稍稍有點遠看不太清楚。直到走在最前麵的那個鬼子二等兵走到距離隻有不到兩米的時候,才終於看清了地上躺著的人的模樣,“是小笠原君,是小笠原君,小笠原君死了!”鬼子二等兵的哀嚎聲比剛才更加驚恐和淒厲。
此時鬼子特務軍曹長也已經趕了過來,低頭一看地上躺著的那個人不是小笠原還有誰,可惜小笠原身上已經被子彈打成了篩子一般,不用問,都是剛才自己人開得槍。
“鬼啊,有鬼!”小笠原的死相再次撥動了清水健那根脆弱敏感的神經。
“八嘎呀路!”鬼子特務軍曹長現在幾乎把牙齒都要咬碎了。他是一個有著十多年作戰經驗的老兵,曾經過參加過對東北軍、東北抗聯的戰鬥,也在熱河、南口有過和支那軍隊作戰的經曆,曾經五次負傷,也算是從死人堆裡撿回了一條命的人,但是死在他手裡的支那士兵至少有二十人以上了。
所以,鬼子特務軍曹長已經習慣了戰場,已經習慣了死亡的氣息。可以說,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當麵對決,他無論是在心理上還是在戰術素養上,都覺得可以藐視支那士兵。但像今天這樣,不僅沒有抓到這兩個支那士兵,甚至連他們的毛都沒有摸著,不禁讓這個曾經久經沙場的老兵從心底裡感到一絲深深的恐懼。
找不到敵人,怎麼打?
不僅鬼子特務軍曹長感到恐懼,其他的鬼子士兵也有些不寒而栗了,一個個地都端著槍盯著前方。除了鬼子們粗重的呼吸聲,隻有死一般的寂靜,鬼子士兵們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這個時候恐怕哪個鬼子放個屁的話,也會讓他們感到膽顫心驚,脆弱的小心臟實在是經不起任何的驚嚇了。
日本是一個信佛的國家,自然也會相信一些牛鬼蛇神的存在,這時這些鬼子士兵開始相信剛才清水健說有鬼的事情了。
“石原君,你說是不是真的有鬼啊?”一個鬼子上等兵牙齒打著架說道。
“也許真的有吧?”那個叫做石原的鬼子顫聲道。
“八嘎,都給我閉嘴!”鬼子特務軍曹長怒吼起來。
王三炮雖然聽不懂鬼子在說什麼,但從鬼子說話的聲音來看,就知道他們現在嚇得不輕,他不禁在心裡為王成豎起了大拇指,乾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