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川次郎終究是不肯罷休,揮舞著軍刀命令士兵們發起瘋狂的衝鋒,眼下的形勢很明顯,衝不破中國人的防線,全中隊的官兵就隻能是死路一條。
這些鬼子士兵一個個地從地上爬起來,做好了決死衝鋒的架勢,轉眼間就迫近到了偵察二連陣地前五十米的距離。
沈廣躍將機槍扔給了機槍手,從腰間拽下一個甜瓜手雷“兄弟們,讓鬼子吃甜瓜!”
話音未落,手雷已經擲出。緊接著,偵察二連的戰士們紛紛揚起了手臂,近百顆手雷便從半圓形的陣地上呲呲的冒著青煙,飛向了正在衝鋒的鬼子,這個距離就是個娘們兒也能將手雷扔到鬼子的腦瓜頂上。
鬼子驀然看到天上的手雷跟雨點一般的狠狠地砸落下來,頓時嚇得亡魂皆冒,頓時開始四散奔逃,可是河灘上都是淤泥和雜草,連塊鐵鍋大小的石頭都沒有,去哪裡躲避?
橫川次郎所處的位置也算是隊伍的中後部了,但是依然有一顆手雷落到了他的腳前。
“八嘎!”這小鬼子的反應速度也夠快,一腳就將冒著青煙的手雷給踢飛了,隨即臥倒在地,他倒是毫發無損,但是那手雷恰好踢到了兩個擲彈筒小組的中間,手雷轟然爆炸,四個擲彈筒士兵被當場炸翻,一個抱著大腿發出淒厲的慘嚎,另外兩個沒了動靜,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手雷跟下雨似的落到了鬼子的衝鋒隊伍之中,橫川次郎眼看著前麵的一個多小隊的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了,他現在反倒是處在了前鋒的位置,眼看著傷亡太大,橫川次郎終於帶著剩下的鬼子退縮了“撤,往後撤,到河邊上去,快,快……”
洋河的河邊有一處五間房大小的高地,大概是旱季的時候周圍的老百姓挖河裡的泥沙堆積而成,約有五六米高,南麵緊鄰著洋河,恐怕是周圍唯一能夠當做掩體的了。
剩下的八十多個鬼子紛紛朝著高地潰退而去。在撤退的過程中,又有十幾個鬼子士兵被從身後射來的子彈擊中,倒在了撤退的路上,鮮血將河灘染紅了,好在是晚上,沒有看著那麼血腥。
無名小高地的南側,橫川次郎趴在沙土上,頭壓得很低,他的胳膊被子彈打穿了,不過與那些死了的士兵相比,已經算是比較幸運的了,收攏了一下潰兵和武器裝備,輕機槍還有三挺,擲彈筒倒是有一個,但是榴彈早就在撤退的時候不知道掉到了哪裡。
一個鬼子士兵給橫穿次郎包紮著胳膊上的傷口,橫川次郎看著眼前這些殘兵敗將,恍若在夢中一般,就在不到二十分鐘之前,還是一個齊裝滿員的步兵中隊,近二百人,現在僅剩下三分之一不到。
為了活命,所有的鬼子立即在高地上展開,輕機槍也都架了起來,嚴陣以待,後麵是滾滾的洋河水,根本沒有退路,所有的鬼子都默不作聲,連傷員們也忍住了呻吟聲,似乎都在等著最後的時刻到來。
“長官,支那人沒有追過來。”一個鬼子軍曹欣喜地說道。
“納尼?”橫川次郎往上爬了一步,微微地將頭露出,隻見對麵的中國人陣地上雖然子彈不斷地射來,但是還真沒有人追過來。
“長官,我們是不是可以在這裡等待援軍的到來。”那個鬼子軍曹道,“聯隊長、大隊長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鬼子軍曹的聲音有些發顫,這是一種劫後餘生後對活著的渴望和期盼。
“希望是吧!”橫川次郎歎了口氣,即便有援兵來,可是他們能夠堅持到那個時候嗎,能嗎?
正在這時,對麵陣地上的槍聲突然停了下來。
包括橫川次郎在內的所有鬼子都探頭張望,對麵陣地上靜悄悄的一片,仿佛中國人都走了似的。所有鬼子的心裡都升起了希望,難道中國人提前知道皇軍的援軍來了,所以及時撤退了?
正在這些小鬼子感到無比的疑惑的時候,鬼子的隊伍裡發出了啊的一聲,將這夥鬼子嚇了一跳。
“八嘎,怎麼回事?”橫川次郎罵道。
“長官,這裡有……有繩子……”一個一隻眼睛被打傷的鬼子二等兵連忙道。
“納尼?”橫川次郎有些納悶,這裡好端端的怎麼會有繩子呢?他急忙爬過去看,隻見鬼子二等兵手裡正握著一截細細的“繩子”!
橫川次郎又湊近了一看,立即罵道“蠢貨,這不是繩子,這是電線……”
“線”字剛剛出口,橫川次郎的臉色當即大變,後背上的冷汗立即就冒了出來,緊跟著大喊“快,弄斷它,快……”
話還沒有說完,鬼子二等兵也沒有做出反應,無名高地上驟然響起了天崩地裂的爆炸聲,爆炸發出耀眼的亮光將周圍的河灘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橫川次郎和剩下的五十來個鬼子當場化作了一片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