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跳出門外的同時,山鷹將兩根手指放在嘴中,腮幫子一鼓,下一刻一聲尖利的呼哨聲穿透了密密麻麻的槍聲向四周傳出,清晰至極。
守護在樓下的大水、黑熊、雷子立即向黑狼靠攏。
黑狼和山鷹並沒有走外置的樓梯,而是一個箭步就從三樓南側的一個窗戶衝了出去,剛好落在了隔著一個小胡同的小樓的陽台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輕盈如同狸貓一般。雙腳剛剛落到陽台的地麵上,順勢又騰空而起,單手在欄杆上輕輕一搭,就翻身落到了地麵上。
“組長,你這和燕子三抄水也差不多,漂亮!”山鷹緊跟其後,對著黑狼豎起了大拇指。
“少貧!”黑狼依舊是麵沉似水,見剩下的三名隊員都到齊了,又道“撤!”
撤退的路線是早就選好了的,五個人三竄兩躥就消失在了遠處的胡同之中。
鬼子特工們見對麵的槍聲不再響起,這次小心翼翼的將頭探出來,在各自的頭目帶領下緩緩朝著黑狼剛才藏身的狙擊點靠近。
中島一雄顧不上去追槍手,來到了鬆室孝良的身邊,此時,鬆室孝良已經被抬進了辦公室,樓下的醫官也剛剛趕了過來。
中島一雄見鬆室孝良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嘴唇上毫無血色,看著都嚇人。
“快看看,機關長閣下的傷勢如何!”中島一雄焦急地對醫官道。
“哈依!”那醫官立即開始檢查。
讓人感到驚訝的是,鬆室孝良被醫官這麼一擺弄,竟然蘇醒了過來,發出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中島一雄見了之後是又驚又喜。
醫官從鬆室孝良的左胸口袋裡竟然摸出了一個煙盒,中島一雄見那煙盒上還嵌著一顆彈頭,不禁長長的鬆了口氣,這個煙盒竟然鬼使神差的幫鬆室孝良擋下了致命的一槍。
“槍手抓到了嗎?”
鬆室孝良醒來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讓中島一雄鬨了個大紅臉,中島一雄忙道“報告機關長閣下,行動隊已經出動了,但是卑職恐怕……恐怕……”
中島一雄清楚的很,槍手是有備而來,想必早早地計劃好了撤退的路線,要抓住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
“罷了!”鬆室孝良緩緩坐直身體,“出現這種情況也是我們始料不及的,剛才還得多謝中島君,若不是你擋在我的前麵,我這條命恐怕就得交待了。”
“卑職未能護得機關長閣下周全,實在是失職。”中島一雄重重頓首,對於這種事情他是不求無功、但求無過。
鬆室孝良在兩名鬼子特工的攙扶下緩緩下了地,竟然徑直朝著窗戶邊走去。此時的窗戶已經拉上了厚厚的窗簾,隻是那窗簾上有兩三個破洞,地上的玻璃也碎了一地。
中島一雄急忙道“機關長閣下,不可!”
想要阻止鬆室孝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鬆室孝良一伸手將窗簾拉開,室內的光線頓時變得明亮起來,所有人的瞳孔都是猛地一縮,鬆室孝良深吸了一口氣道“中島君,你看沒事吧,槍手早已經走了。”
豈知話音剛落,對麵的居民樓裡便發出猛烈的爆炸聲,火光從剛才黑狼他們藏身的房間窗戶迸射而出,鬆室孝良等人連忙趴在了地上,臉色如同豬肝一樣的難看。
“果真是計劃好的,連詭雷都事先布置好了。”鬆室孝良咬著後槽牙狠狠地說道,“鬆島君,讓行動隊的人小心點,這夥槍手實在是太狡猾了。”
“哈依!”中島一雄一揮手讓一個鬼子特工去傳達命令去了,自己則攙扶著鬆室孝良緩緩站起身來,這次兩個鬼子都不敢在窗戶前了,而是躲在了大班桌的後麵。
中島一雄雙拳緊握著道“機關長閣下,真是欺人太甚,都欺負到我們家門口裡來了,卑職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北平特務機關從來都是在北平城裡橫著走,何曾受到過這樣的窩囊氣,豈不是跟被人家騎在脖子上撒尿一般?
憑心而論,作為北平特務機關一把手的鬆室孝良更加生氣,隻是他不能顯露出來,還必須得給下屬們加油打氣。人家都欺負到家門口來了,難道還得繼續當縮頭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