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乞丐打著包票說兩日之內必定將常淩風等人安全送回來。
田虎和周寶當下問明了是去京郊的百望山,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常淩風和黑狼、馬曉慶、山鷹四人與眾乞丐結伴同行,一路之上都由那小乞丐在前麵開路打頭,街麵上雖有鬼子的巡邏士兵,但是這些乞丐對地形極為熟稔,竟一一被他們巧妙地避開了。
走了兩個小時,小乞丐帶著他們從一個偏僻所在就出了北平城,徑直向西北而去。這北平城的城牆損毀早在清末就開始了。首先是義和團運動和八國聯軍入侵北京時,正陽門城樓和箭樓、崇文門箭樓和朝陽門箭樓被焚,然後是北洋軍閥統治時期為修環城鐵路又拆毀了幾處甕城和箭樓,日本占領時期也有不同程度的損毀。
出了城之後,眾人的神情都鬆快下來,相互之間的話也多了起來。在半夜時分,行到一處小村莊,姓黃的中年乞丐道“各位兄弟,咱們走了大半夜的路,肯定困乏的很了,我之前說過要給各位好好的賠個不是的,眼下這個村子裡便有我一個好朋友,酒菜想是備好了的,我們去打個尖再上路,怎樣?”
他的語氣極為客氣,顯然已經將常淩風等人當成了朋友。
“我們兄弟都好說,就是有些叨擾黃大哥和那位朋友了。”深夜之中,還要到人家家裡去吃吃喝喝的,卻是給人家添麻煩,不過,若不是好朋友,也不會有這樣的待遇的。
又走了一頓飯的工夫,便進到了村子之中,常淩風看到村口竟然有人在站崗放哨,這些人都是勁裝打扮,神色舉止看起來都是有功夫的人,這些人見到姓黃的乞丐之後,都極其熟絡的打著招呼、執手道故。
常淩風不知道姓黃的乞丐是怎麼就介紹自己的,那些人都盯著他們看,一副十分好奇的樣子。常淩風笑著點頭與他們打過招呼,聽這些人說話,大部分是京片子,也有河北和天津的。一會兒,有人從村子裡麵出來迎接,這些人的打扮像極了土匪,常淩風和黑狼倒是沒什麼,馬曉慶和山鷹二人暗暗納罕,又是栗栗危懼。
馬曉慶心想這些人不是說自己是義和拳的人嗎,怎麼現在一個個的都跟土匪似的,莫不是聚集在這裡商量砸窯的事情,我們稀裡糊塗地跟他混在了一起,一時半刻又脫不得身,真是鬱悶之極。山鷹則悄悄地將槍機打開了,以防萬一。
眾人跟著這夥乞丐進了村子,來到了一所院子之中,雖然是山野小村,但是這個宅子建的頗具氣派,首先給人的感覺就是大,一進院至少有近一畝地大小,地麵青條石鋪地,四周刀槍架子上麵放滿了刀槍劍戟等等十八般兵器,牆角還有梅花樁、石鎖等等一應物件。院子裡擺放了四張桌子,用大鐵鍋架起來數堆篝火。
常淩風的第一感覺就是回到了冷兵器時代。
兩個大漢光著膀子正在扔石鎖,這石鎖少說也有三十公斤重,兩個大漢用正擲、反擲、跨擲、背擲等擲法和手接、指接、肘接、肩接、頭接等接法組成各種各樣的花色動作,黑狼低聲介紹“這是扔荷葉、接荷葉、砍跟鬥、、單花、雙花、翻花、飄花、推花、打花、肘節、帶黃魚、推礱、磐頭腦、盤地翻。”
“那個漢子耍的是蘇秦背劍、騙馬、腰穿、騙腿、騙馬、腰穿上拳、騙腿上拳、四門鬥、張飛跨馬、關公脫袍、黑虎穿檔。”
常淩風頭一聽說一個簡單的石鎖會有這麼多的名目,饒有興致的看著。
院子的東頭,還有十來個人在耍著大刀,常淩風看那招式和劉一刀的有些相像。
這時正房中有人高喊了一聲“東城的黃老大到了。”
此言一出,從正房中湧出了二十多號人,這些人在門外分作兩旁,夾道垂手肅立,從正房之中走出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
常淩風等人抬頭張望,隻見那個大漢笑嗬嗬的走了出來,緊緊抓住了乞丐黃老大的雙手,道“黃老大,可是把你們給盼來了!”說完之後,他和黃老大身後的那些乞丐逐一點頭打過招呼。看到常淩風等人的打扮與這些乞丐截然不同,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拱拱雙手說道“這幾位兄弟是什麼人?”
黃姓乞丐介紹說“這是我們在路上偶然遇見的,都是羅大哥的朋友,我看他們身手十分了得,就約他們一同前來。”
常淩風並不知道這些乞丐從哪裡看出他們身手很了得,思來想去恐怕這些乞丐中有人應該是看到了茶館兒包廂中發生的事情。
黑狼上前拱手道“在下姓郎,旁邊這位是我的老板江老板,另外兩個是我的兄弟,一個姓馬,一個姓應。”他用了狼和鷹的諧音來介紹自己和山鷹。
那魁梧大漢說“在下姓宋,宋一天。”
黑狼道“久仰,久仰!”
宋一天微微一笑,眼眉處的一道刀疤顯得分外的猙獰,說道“院子裡冷,都到屋裡敘話吧!”說完將眾人帶到了正房之中。
房間之中早已準備好了酒菜,黃姓乞丐和其他的乞丐們分坐了兩桌,想來是因為自己穿的很是邋遢,怕影響了常淩風等人的食欲。宋一天陪著常淩風等人做了一桌開始用起飯來。常淩風推脫說不能喝酒,宋一天也不勉強。很快就吃完了飯。
黑狼低聲道“這些人應該都是練家子,大半夜的聚集在一起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我們還是要多防備一些。”
常淩風心想此話不錯,起身來到了姓黃的乞丐麵前,這個中年乞丐正在用牙簽剔牙,滿手的油汙。看到常淩風走過來連忙將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道“江老板,山中粗茶淡飯,確實沒有什麼好招待的,你們就將就些吧!”
常淩風笑著說道“多謝黃大哥了,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吃上點熱乎飯已經很不錯了,再說了,這些飯菜的味道不比北平城裡那些飯館裡的茶。”
宋一天也走了過來,剛才常淩風的話他都聽到了,道“我聽出來了,江老板是在誇我們做的飯好吃對不對?”
常淩風笑笑算是回應了。
黃姓乞丐說道“客套的話就不用講了,江老板是不是想問我們把你叫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常淩風點了點頭。
黃姓乞丐道“這個先不著急,現在正主還沒有來,等他們來了之後,你自然而然就會知道了。”
常淩風聽他說的十分神秘,心中感覺到更加疑惑了,但是表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來。
乞丐見他神色如常,說道“江老板這副膽氣在下十分的佩服,請你們放心,把你們請過來,絕對不是想加害你們,真的想讓你們幫個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