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瀚文內心一驚,鬆室孝良不但完全說對了自己的身份,甚至還猜出了自己的代號。他強忍住內心的驚慌,沒想到北平特務機關的特務們竟然知道了“鉛筆”的存在。
“長官,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啊,我雖然不是拿刀拿槍的,但是我在我的崗位上一樣是效忠大日本帝國的,您這麼說簡直是把我冤枉死了。我全身上下,包括我住的地方,辦公的地方,你都隨便去搜,要是能夠搜到證明我是間諜的任何證據,要殺要剮都隨你!”
鬆室孝良有些惱羞成怒,大聲的吼道“快說,你到底把情報傳出去了沒有?”
陳瀚文知道,鬆室孝良即使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被這個老特務懷疑上了之後,今後恐怕是很難脫身了。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份情報還沒有來得及送出去,這對根據地的指戰員們來講是一種莫大的損失。自己也對不起那名神秘的同伴,這名同伴搞到這份情報,一定是冒著極大的風險。
陳瀚文下定決心一定要從鬆室孝良的魔爪下逃出去,他在腦海裡迅速閃過了好幾種念頭,但沒有一種可以讓他脫離現在的困境。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一個特務匆匆的走了進來,伏在鬆室孝良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陳瀚文看到鬆室孝良的眉毛先是皺緊,然後輕輕舒展開,最後又皺得更緊了。鬆室孝良扭頭看了看陳瀚文,這個年輕的醫生表現出來的冷靜讓他十分的驚訝。作為一名特工,懷疑一切是他們最基本的素質,鬆室孝良越發覺得這個年輕醫生有問題。
鬆室孝良對手下的特務說道“把野矢君的辦公室和宿舍都搜查一遍,馬上回來向我報告!”
“哈依!”
陳瀚文敏銳地察覺到剛才進了那個特務,一定說了一些關於掃蕩作戰計劃失竊的事情,而且指向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彆人。他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隻有頭腦冷靜,才能想出可行的辦法來。
鬆室孝良並沒有放棄審訊,他想儘了辦法要套出陳瀚文的話來,兩個人你來我往,又過了半個多小時。
這時剛才被派出去執行搜查任務的那個鬼子特務又走了回來,對著鬆室孝良搖搖頭。
這個情況早在陳瀚文預料之中,他是剛剛被喚醒的,所以辦公室中和宿舍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痕跡。
鬆室孝良臉上漸漸堆起了笑容,笑容顯得格外的陰險,說道“野矢君,剛才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我們在你的宿舍之中發現了那一份掃蕩作戰計劃的副本!”
陳瀚文知道鬆室孝良這是在詐自己,說道“長官,作戰計劃的副本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我的宿舍之中,要是你真搜出來的話,把它拿來給我看看!”
鬆室孝良冷哼了一聲說道“作戰計劃也是能給你看的嗎?你還是好好的考慮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鬆室孝良說完之後背著手走出了房間,房間裡留下了兩個鬼子特務虎視眈眈的看著陳瀚文。陳瀚文知道鬆室孝良現在已經是黔驢技窮了。
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去思考到底是誰“出賣”了自己。一定是遠藤溪太和酒井次郎在被審訊的時候說出了自己曾經和他們接觸過,鬆室孝良隻不過是按照慣例進行審問罷了,這老鬼子是本著有棗沒棗打上三竿子的想法審問的,他的手裡根本沒有確鑿的證據,不然早就對自己上大刑了。
陳瀚文就這樣又被關了兩個多小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陳瀚文以為鬆室孝良是來了,結果來的並不是他,而是一個從沒有見過的特務,這名特務進來之後直接對他說道“野矢君,你可以走了!”
陳瀚文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原本已經做好了繼續跟鬆室孝良鬥智鬥勇的思想準備。
“我可以走了?”陳瀚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依!”那特務說道,“機關長閣下因為事務繁忙,不能親自來送你了。”
陳瀚文點點頭走了出去。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空之中漸漸飄起了細細的雪花,清冷的空氣吸入鼻腔之後讓他的大腦變得更加的冷靜起來。
在回宿舍的過程之中,陳瀚文一直在思考如何將情報安全的送出去,鬆室孝良雖然表麵上將自己放了,但是保不準這就是特務們欲擒故縱的計策。
鬆室孝良一向都是老奸巨猾,陳瀚文不確定是不是有特務一直在暗中跟蹤和監視自己,一直在等著自己露出馬腳來。所以,他下一步的任何行動都必須要謹小慎微,絕對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綻,否則之前的一切都會前功儘棄。
可是時間不等人,外麵的人還在焦急的等待著這份掃蕩作戰計劃,必須要抓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