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炮兵營全部都動了起來,聽說是營長老徐的命令,而且是無條件執行的死命令,所有的炮兵營的官兵都不敢怠慢,匆匆緊急撤離。
即便平時的訓練也算是有素,但是在慌亂之中,炮兵營的陣地上還是亂成了一鍋粥,畢竟一個炮兵營這麼多武器裝備,在短時間內撤離並非易事,特彆是九二式步兵炮和山炮的轉移絕對是繁重的體力活。
就在炮兵營即將轉移完畢的時候,日軍的炮火向著這邊延伸了過來,看著這一道道從天際突然綻放出來的璀璨的流虹,炮兵營的三個連長不由地驚呆了,其中一個連長說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是……”
下一刻,咻咻的炮彈尖嘯聲就緊跟著衝天而降下來。
那一道道璀璨奪目的流虹便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道近乎完美的弧線,向著炮兵營的陣地攢落下來,炮彈竟然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分毫不差地落在了他們剛剛構築的炮兵陣地上,陣地上猛然綻放了一團又一團的烈焰,緊隨其後的便是不絕於耳的猛烈的爆炸聲。
最後剩下的二十多名官兵一看形勢不對,立即撤離,隻有一個戰士動作稍慢了一點被炸傷。
炮兵營的官兵們便立刻張大了嘴巴,下巴幾乎掉地上。震驚之餘,他們更有著壓抑不住的心悸和後怕。
要不是老徐及時下達轉移的命令,他們此刻現在還在炮兵陣地上,此刻已經被日軍的炮火徹底的覆蓋了。鬼子的炮彈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落在了炮兵營的陣地上,毫無疑問,陣地的位置已經徹底的暴露了,不然鬼子的炮火不會這麼準。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一個連長喃喃低語道,“鬼子不可能知道我們炮兵陣地的準確位置,昨天的炮擊我們雖然開火了,但是日軍也沒能夠鎖定,這太奇怪了,鬼子怎麼會打得這麼準呢,難道是他們的特種兵滲透進來給炮兵引導?”
老徐說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幾個連長紛紛問道“營長,你就彆賣關子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剛剛飛走的鬼子飛機都還記得嗎?”老徐一邊和戰士們推著一門九二式步兵炮說道,“鬼子的飛機可不是僅僅轟炸那麼簡單,他們還有偵察我軍陣地的作用,一定是鬼子的飛行員將我們炮兵的準確位置報給了鬼子的炮兵。我聽著這炮的聲音像是鬼子的九四式山炮,最大射程能打十六裡地,我們的炮兵陣地完全在敵人的炮火覆蓋範圍之內。”
“九四式山炮?”連長瞠目結舌。
“沒錯。”老徐頓首說道,“我聽過九四式山炮的聲音,應該錯不了。”
“可是,鬼子現在隻有旅團編製內的炮兵,他們哪裡又什麼山炮啊,即使鬼子有九四式山炮,也應該在野炮兵第5聯隊啊,而野炮兵第5聯隊不是已經在渡河的時候被團長率領偵察大隊和二營重創了嗎?”
“這個我知道。”老徐說道,“但是這是鬼子的九四式山炮炮聲,我絕對不會聽錯的。按道理說也隻有野炮兵第5聯隊中有九四式山炮,也許是鬼子的藏貨,說不準!”
連長又問道“可是我們並沒有看到鬼子轉移炮兵陣地啊?”
日軍的炮兵陣地早就被老徐他們鎖定,隻是人家根本就在九二式步兵炮的射程之外,你能夠看得到,但是根本打不著。
眾人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扭頭看回去,隻見原來的炮兵陣地已經被炸成了一片火海。
即使是三四門九四式山炮,足以對老徐他們的炮兵陣地構成威滅性打擊。從當前的炮火密度來看,日軍的九四式山炮絕對不少於四門。
因為常淩風的及時預警和老徐果斷下令轉移,炮兵營的人員傷亡不是太大,但是裝備物資損失恐怕是難以避免的,陣地上還有將近十來箱的炮彈沒有搬走,這些剩餘的炮彈被擊中,頓時就引起了殉爆,爆炸就更加的猛烈,火光衝天而起。
如果炮兵營沒有及時轉移,其結果必將是災難性的。
不過還有幾個問題,連長始終想不明白。他問道“營長,我雖然不如你專業,但是卻也知道,鬼子的炮兵陣地根本就無法觀測到我們這裡,即便是有日軍的飛行員實施引導,即便是他們九四式山炮的射程足夠,也不可能打得這麼準吧?你是怎麼在第一發炮彈發射之後就感覺不對勁了呢?”
老徐說道“想實現精準的炮擊,必須首先進行試射,計算彈著點與目標地域的位差之後再進行修正,然後再標定射擊諸元,再進行大規模炮擊。我聽著第一發炮彈落在了我們外圍陣地的後方,若是他們的目標是我們的外圍陣地,你覺得鬼子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嗎?”
連長搖頭道“絕對不會,鬼子的射擊精度比我們高多了。我明白了,這第一發炮彈其實就是鬼子的試射。四營的陣地完全在九二式步兵炮的射擊範圍之內,他們開炮轟炸我軍陣地根本需要試射,各炮的射擊諸元都是早就標定好了的,拿來就能用。”
“沒錯,鬼子的炮兵指揮官很狡猾啊,他是將九四式山炮混在了九二式步兵炮之中來迷惑我們自己的,要不是團長提前通過電報提醒,我們這次就吃了大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