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點鐘,電台實況通過廣播準時發送了出去。讓廣大聽眾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不是單純的播音,而是以新聞發布會的形式進行的。
原來的播音室已經經過簡單地改造,透過大塊的透明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麵的導播室已經被布置成了發布現場,期間十分擁擠地擺放了三十多條長條板凳,這是給各路記者們坐的。
早晨七點不到,已經有記者陸陸續續的就位了,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經過一晚上的激戰,張垣徹底的換了天,對此,記者們都十分的好奇,七星鎮獨立團是如何將上萬的日軍從張垣城裡趕走、消滅的,儘管記者中大多數的人都親眼所見了那場戰鬥。
在多數人看來,這絕對是一個奇跡!
這些記者們平時也都互相熟悉,見麵之後便開始討論起來,氣氛十分的熱烈,並沒有過分地主意一旁荷槍實彈的中國士兵們。
直到七點半,工作人員才過來調試設備,隨後一名長的五大三粗、晃著大黑腦袋的人過來試音,炸雷般的嗓子對著麥克風一喊,記者們的耳朵都快要被震聾了,他們紛紛皺眉,用各種語言向著台上這個又黑又壯的家夥表示憤怒。
守富可不理這些金發碧眼的洋人和戴著眼鏡的中國記者們,他咧著大嘴嗬嗬直笑,這包著紅綢子的玩意竟然能把他的聲音放大這麼多,於是又忍不住吼了幾聲。
“小鬼子,我曰你奶奶!”
“狗曰的小鬼子,你們要是再敢來張垣,老子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杉杉元,山下奉文,老子的殺豬刀早就磨好了,洗洗等著吧……哈哈哈……”
肆意的笑聲之中還放了一個驚天動地的響屁!蕩氣回腸讓眾位記者不住地皺眉。
一個法國記者用手帕捂住口鼻,用不是十分熟練的英語說道“謝特,這是什麼鬼,如此的粗俗!”
一個英國記者用筆記本扇著風,不屑地道“獨立團毫無紳士風範,簡直就是一幫野蠻人!”
一個中國記者聽到兩位同行的議論,頓時臉上也掛不住了,唉聲歎氣道“唉,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倒是一個的意大利女記者用花癡般的目光注視著播音室裡的守富,喃喃地道“我的上帝啊,他太男人了!”
後來,守富索性唱起了小曲,在場的記者們,除了那個花癡女記者們無不皺著眉頭,有的甚至捂住了耳朵。
眾位記者好不容易挨到了七點五十五分,儘管發布現場已經坐滿了記者,但是在正式開始之前,還是有二十多個記者硬生生地擠了進來。
常淩風大步走了進來,看著還在“試音”的守富,狠狠地瞪了一眼。
守富不以為意,樂嗬嗬地道“這玩意兒就是好,要是放在我們村,我上山放羊,我娘一嗓子我就能聽到,再也不用爬到半山腰去叫我了,嘿嘿……”
常淩風連忙將這個家夥“請”出了播音室,如此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常淩風坐到了麥克風之後,清清嗓子,對著導播做了一個“ok”的手勢,導播還沒有做出反應,那個意大利女記者便又驚聲道“我的上帝,常團長的這個手勢簡直是太迷人了……”
“切……”
“常團長,我是美聯社駐張垣記者約翰斯,我想請問……”
“常團長,常團長,我是法新社特約記者梅特朗,我想請問……我想請問,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要搞一次規模盛大的慶祝儀式?難道不怕日軍的反攻嗎?”
沒等常淩風回答,站在外麵維持秩序的守富便粗著嗓子喊道“還有沒喲規矩了,挨個兒問!”
意大利女記者朝著守富拋了一個媚眼說道“那好,我先來。我是共和國報的記者拉法奇,我想請問一下常團長,難道你們真的不怕日軍的反攻嗎?”
“當然怕了!”常淩風淡淡一笑道,“但是怕有什麼用呢?該來的還是回來的,這個不是我們能夠阻止的。不過,我們獨立團還怕日軍不來呢?”
“賣膏的,你說什麼?”意大利女記者瞪著藍色的大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