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北海理惠是全力而為,較之前次力量更大,吳老二的胸腔頓時便塌陷了下去,眼耳口鼻之中流出了一股股黑色的淤血,雙目怒睜,僵直著雙腿,腦袋一歪沒有了呼吸。
憤怒之下的北海理惠仍舊沒有停止動作,依舊用膝蓋狠狠地壓著吳老二的胸口,直到自己精疲力儘之後才綿軟地癱倒在地。
在吳老二滿臉血汙的屍體邊喘息了大約半分多鐘,北海理惠這才強自理順了自己的呼吸,她用藏在手裡的刀片割開了綁著雙手的麻繩,從吳老二手中取了那支半新不舊的盒子炮彆在了腰間。
無意間看到放在炕頭上的紅漆盒子,打開一看頓時大喜過望,她原本身無分文,有了這些錢財便可以支撐許多時日。
歇息片刻之後,眼神冰冷地看著死不瞑目的吳老二,暗道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夠解氣,又抬腳在吳老二死沉的屍體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做完這一切之後,喉嚨中乾渴難耐,隨即端起放在小炕桌上的一碗水仰脖子儘數喝了。推開門之後,一股清冷空氣灌了進來,全身說不出的清爽。
四處一看,此處隻是一處山村,並非土匪的山寨。
北海理惠一皺眉,此時聽到隔壁房屋之中有聲音,便大步走了過去,將屋中二人悉數殺死之後,又換了農家打扮,這才揚長而去。
可憐那戶人家為了些許錢財丟了全家性命。
行不多時,北海理惠覺著小腹部一陣痙攣絞痛,張臉都憋得鐵青。
恍惚之中看到了武藤璋老師,又看到了橋本有田,還有自己的父母,都是一個個異常熟悉的人,都在微笑著向自己招手。
“理惠,來啊,來啊……”
北海理惠心知這是中毒了,她自打到了土匪山寨之上水米不曾粘牙,忽然間想起剛剛在農家喝下的那碗清水,莫不是?
伸出手指放入口中想要催吐,卻是已經來不及了,這毒性來得過於猛烈,北海理惠四肢綿軟,竟然是不聽使喚,臉上神情十分古怪。
隻見她雙眼半眯,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一抹詭笑。片刻之後,黏稠的涎水從嘴邊淌出,腥膻無比。鼻孔裡、耳朵裡都汩汩冒著黑血,將身下的土地染得一片狼藉。
突然之間,她上身一挺,腰肢開始如水蛇般曲扭,隨著劇烈的抽搐,手腳頻頻亂擺。過得片刻,便抽搐著再不能動。
北海理惠縱然聰慧過人,也沒有想到臨行前喝下的那碗水,正是吳老二給那戶人家準備的。吳老二料想那戶人家已經見了他的臉麵,早晚會被林中虎等人查訪到泄露了行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毒殺了兩人。
沒成想,他自己先是被北海理惠殺死,北海理惠又誤打誤撞地飲下了那碗放了劇毒的水。
可憐,北海理惠正值大好年華,跟著武藤璋來了不該來的地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屢屢犯下了殺孽,這才稀裡糊塗地枉送了性命。
數個小時之後,北海理惠、吳老二等人的屍體被人發現,北海理惠額頭的疤痕頓時引起了當地民兵的注意,於是便被逐級上報,最終葉知秋帶人趕赴現場這才確認了倒在路邊的女屍正是北海理惠無疑。
神秘殺手就此身死,但是之前發生了什麼,北海理惠的同夥,那個跟鬼子特務聯絡的神秘男人又在什麼地方卻不得而知。
其實,橫山進二的命運也不怎麼好,他邊打邊撤撤出了山寨,但是在亂戰之中身受三處槍傷,逃到了半山腰便掉入了一個布滿朝天尖刺的陷阱坑之中,被穿成了刺蝟。
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方才被一夥巡山的土匪發現,彼時人早就死透了。
林中虎得報之後隻拍大腿,用作投名狀的人死了,讓人如何不氣。
鬨得沸沸揚揚的張垣神秘殺手事件,最終以北海理惠和橫山進二的意外身亡而告終。
由於煮熟了鴨子到了嘴邊卻飛了,林中虎深感臉上無光,嚴令手下不準到處宣揚抓獲北海理惠和橫山進二的事情,加之沒有問出兩人的真實身份,也就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內,北海理惠這個神秘殺手最後的一段際遇,對於王成、葉知秋等人而言成了一個謎。
在一年之後,已經是獨立團連長的林中虎在和王成的偶然一次閒聊中道出了曾經抓獲過一男一女兩個日本人的事情,這才使得這段真相予以大白天下,這是後話。
在張垣圍繞北海理惠實施嚴密搜捕的時候,在劉家溝的戰鬥已經取得了實質性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