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連忙轉身去辦。
人都走了,宮娥和伺候的人都被遣了出去,彭德妃靠在軟塌上,軟軟的把頭擱在靠墊裡頭,隻覺得頭痛欲裂。
前陣子還好好的,彭大夫人還時常進宮來探望小皇子。
可是轉眼之間,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物是人非。
她有些茫然,又有些恨意,這恨意針對的卻是彭大老爺和彭二老爺——這兩個人原來貪汙了那麼多銀子!竟然還把手伸去了沿海將士們的兵器和軍餉上頭,導致那麼多人慘死。他們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可是銀子呢?
彭大夫人有些想不通。
連易家都搜出了一百多萬兩白銀,可是彭家卻什麼都沒搜出來,隻搜到了幾千兩的銀票,可易家分明說彭家才是主謀、
也因為彭大老爺在武庫司,占著職務的便利,他的抽成一直都是最多的。
既然如此,那彭家得到的銀子遠不止這麼些而已,那銀子呢?
彭大老爺和彭二老爺莫非有先見之明,早已經把銀子藏起來了?
她眼裡閃著複雜的光,好一會兒才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得先問清楚這些
她眼睛眯起來,揚聲喊了一聲,讓梁嬤嬤進來,輕聲吩咐她“嬤嬤不是有個乾兒子在禦馬監做事?”
宮裡日子寂寞而無聊,宮人們總有法子讓自己過的像是正常人一些,以獲得慰藉。彭德妃見梁嬤嬤點了點頭,便吩咐她“你讓他出宮一趟,小心謹慎些,去幫本宮辦些事。”
梁嬤嬤認真的垂頭聽了,輕聲應是。
她是彭德妃的親信,自然是彭德妃說什麼便是什麼。
在出去之前,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彭德妃“娘娘,現在去見大老爺他們,會不會太惹眼了一些?”
畢竟現在隆慶帝還在氣頭上,而方皇後還在宮裡虎視眈眈。
梁嬤嬤看著她的麵色,並不為她的冷淡所打退,輕聲道“請恕我說句不該說的話,您可不能走當初皇後娘娘的老路啊。”、
彭德妃的麵色便有些難看。
當初方皇後就是因為家裡出事,所以才跟隆慶帝鬨彆扭冷戰,才有了她的受寵。
梁嬤嬤說的話雖然不中聽卻是事實,她要是敢學方皇後,還未必會有方皇後的好下場——畢竟方皇後之前跟隆慶帝可有著深厚的感情,這一點是她比不了的。
何況比起彭家來,方家犯的過錯簡直要小的多了,至少也沒有鬨到人儘皆知的地步。
而彭家,卻徹徹底底的給百姓們上演了一出大戲,這戲一演還就是一個多月,傳的京城裡裡外外都知道了,這盛況甚至還被用邸報送去了五湖四海。
如今彭家又跟浙江將士們的事扯上了關係,背上了同地叛國的罪名,跟倭寇有勾結,早已經是過街的老鼠
她就算是想跟隆慶帝使性子,都不好光敏正大的使。
否則那些禦史們正愁著沒有地方施展功夫,肯定要蜂擁而上,指責她是禍國的奸妃之流,平白要讓方皇後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