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色大宋!
少女撇了撇嘴“哈尼,哈尼……古古怪怪的,真難聽。”
徐子楨道“古怪麼?我覺得還好,總比叫什麼阿貓阿狗阿嬌之類的好吧?那才又老土又難聽。”
少女頓時瞪起眼睛“喂!”
徐子楨故意一臉訝然“你不會就叫阿貓吧?”
“呸!”
“阿狗?”
“你才是阿狗!”
“那是阿嬌?”
少女這回不吭聲了,隻氣鼓鼓地瞪著他,徐子楨啊哈一聲笑“你還真叫阿嬌啊?”
阿嬌氣得小銀牙緊咬,看那樣子恨不得撲上去咬上他幾口,徐子楨暗中笑得肚子都疼,他在昏迷前就聽到蘭姨叫過這少女的名字,這會兒不過是在逗逗她而已,沒想到這丫頭一逗就生氣,而且生氣的小模樣還挺好看。
蘭姨在旁抿嘴輕笑,看著兩人鬥嘴,這時也不得不出來調停“好了好了,哈尼,你不是波斯人麼?怎的會在此地?又弄得一身是箭傷?”
徐子楨有些訕訕地看了蘭姨一眼,哈尼這名字是他逗小丫頭阿嬌的,這會兒被蘭姨這個中年熟女叫出來多少有點怪異,不過也沒法再改口,隻能將就著了。
“不瞞蘭姨,我是從波斯來這兒做點生意的,本來想去江寧府,可沒想到半路上遇見劫道的了。”
蘭姨一驚“此處還有山賊?”
徐子楨嗤笑道“什麼山賊,是金兵。”
蘭姨有些發怔,沒說話,阿嬌卻跳了起來“你胡說,我……金兵素來軍紀嚴明,怎會做劫道的事?”
徐子楨看了她一眼“我胡說?整整一個百人隊,殺了我的人搶了我的貨,最後還要殺我滅口,我是逃得快,要不然早就掛了,從我身上起出來的箭還在吧,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嬌小臉漲得發紅,終究沒再說話,蘭姨在一旁輕歎了一聲,金兵的箭她們當然認識,徐子楨說的話應該不假。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還是蘭姨出來打圓場“那哈尼小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徐子楨沉默了片刻,意興索然地道“我千裡迢迢來大宋,現在錢也沒了貨也沒了,還能有何打算?等傷好些我就回波斯去,再不來這裡了。”說到這裡他看了看蘭姨和阿嬌,問道,“蘭姨你們是去哪裡?”
蘭姨遲疑了一下,看向阿嬌,阿嬌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不自然,躲躲閃閃地道“我和蘭姨是出來遊山玩水的,還沒想好去哪,反正就這麼隨便走唄。”
遊山玩水?就這種兵荒馬亂的地方?騙鬼呢吧?
徐子楨暗自鄙夷,卻不說破,點點頭道“蘭姨你們不用管我,我身子骨結實,過不了幾天就能恢複了,你們要走隻管走便是。”
蘭姨道“那可不行,你身上的傷勢太重,我們若一走了之你可照顧不了自己。”
她話還沒說完,阿嬌就急道“奶娘,難不成咱們要帶著他一起上路麼?這……”
蘭姨瞥了她一眼“哈尼小哥身上的傷有你誤傷的,你便忍心將他拋下不理麼?”
阿嬌不敢跟蘭姨頂嘴,把氣出在了徐子楨身上,氣咻咻地瞪了一眼徐子楨“都是你,明知道本……我在打獵物,突然竄出來嚇唬人,現在反倒還得照顧你。”
蘭姨輕斥道“阿嬌。”
徐子楨哭笑不得,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分明是這丫頭眼花把自己當兔子射了,反倒怪自己嚇唬她。
他不是個吃虧的主,剛要反唇相譏,蘭姨又開口了“哈尼小哥,此地不宜久留,不知你還能下地行走麼?”
徐子楨對蘭姨印象不錯,也就暫時偃旗息鼓不和小丫頭計較,稍微動了動胳膊腿,點頭道“應該還行,就是肯定走不快。”
他說是這麼說,心裡卻在奇怪,看蘭姨和阿嬌的樣子好像有急事,這地方安靜得很,怎麼都看不出有什麼危險,怎麼忽然說走就要走?
阿嬌拉了拉蘭姨的袖子,輕聲問道“奶娘,咱們接著去哪兒?”
蘭姨微笑道“方才哈尼小哥不是說原本要去江寧的麼?不如咱們就去江寧。”
阿嬌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早就聽說江南風光好,而且離……那裡也遠,想必他們絕無法找到我了。”
徐子楨一愣,要去江寧?難不成哥們跟你們一起去?那太原怎麼辦?高大小姐怎麼辦?
不過現在的他根本沒辦法,身上的傷才剛包紮利索,隻能勉強走走,估計走不了多遠就得休息,要是碰上金兵那就是完蛋的命。
想到這裡他也沒辦法,隻能先跟著這一大一小兩個美女走著再說,他眼光敏銳,能看得出來蘭姨是身懷功夫的,光那一手拔箭上藥的手法就乾淨利落的象是江湖中人。
蘭姨和阿嬌隻是暫時在這裡歇腳,沒什麼好收拾的,徐子楨更簡單,三人說走就走,隻是一出門徐子楨才發現門外已是皓月當空,空中綴著繁星點點,竟然已是夜裡。
徐子楨更是好奇,這一大一小兩個美女不象是出遊,倒更象是在逃命,但是看蘭姨和阿嬌的意思不願說,他也不便去問,蘭姨很是細心,素手輕輕扶著他,小心翼翼地陪他走著,隻是徐子楨現在稍一動作身上的傷口就被扯痛,不多時額頭上就滲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
蘭姨看在眼裡,掏出塊絲帕溫柔地給徐子楨擦去汗水。
徐子楨心中升起一陣溫暖,忍不住道“蘭姨,你們有事隻管先走便是,不用管我。”
蘭姨微微一笑“無妨,你的傷勢太重,不宜獨處。”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哈尼小哥,不如這樣,我們送你至大名府,待你傷勢痊愈後我們再走,你也能安然返回波斯,你看如何?”
徐子楨嚇了一跳,大名府?這得繞多少路啊?
不過現在好像也沒彆的辦法,索性先走著,反正她們女人家家走路快不了,大不了到太原府外的時候再想辦法溜進城去。
他點點頭剛應下,阿嬌忽然插嘴道“你要嫌拖累我們就彆喊疼啊,一點點小傷算得了什麼?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男人。”
徐子楨無語“你耳朵得風寒了?我什麼時候喊過疼了?你要嫌我麻煩當初射準點把我弄死不就一了百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