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疼的。”
我心臟瞬間疼得抽搐,眼眶一下紅了。
我走上前,無聲在浴缸邊蹲下,輕輕將手貼上秦滿心的臉。
“滿滿,你是勇敢的男孩兒,不會被這種事情打倒的對嗎?”
秦滿心掛著淚,猶豫地點點頭。
我皺著眉瞧了一下他的傷口,抬頭看看秦塬,不太肯定地問“家裡醫藥箱呢?這個程度我們能自己處理嗎?”
秦滿心先前哭得渾身是汗,現在哭累了,原先在我眼裡是個胖嘟嘟的肉球,現在都蔫成了一團棉花。
秦塬冷著臉把他抱出浴室,結果保姆手上的水壺喂了他一口,對我搖搖頭
“不行,尾氣太毒,收拾一下我們送他去醫院。”
身旁舉著淋浴器的霍裴連水都忘了關,手足無措,急得直想抽自己巴掌。
他連聲向我和秦塬道歉,欲哭無淚
“塬哥嫂子我真的太對不起你們,太對不起我大侄子了,我大侄子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跳北海湖給你們賠罪。”
呸呸呸!什麼三長兩短!太不吉利了!
霍裴這嘴我算是見識了,我趕緊阻止他
“彆這樣說,先送滿滿去醫院要緊。”
秦塬輕哄著兒子,柔聲細語,臉色卻臭得像霍裴欠了他好幾百萬。
我替霍裴捏把汗,哎,這小子今天說錯話的次數已經夠多了,頻頻在秦塬麵前出錯,本來就討不著好現在又直接踩雷,炸到咱們秦總的心尖肉疙瘩,秦塬怎麼可能給他好臉色看。
“辛柑,我車鑰匙在臥室衣架掛最上麵那件外套裡,你幫我取下來,我們現在走。”
“好,你等我五分鐘,我馬上換身衣服。”
我點點頭,抬腳就往樓上跑。
不料身後又傳來秦滿心的奶聲奶氣的急呼
“小爸爸,小爸爸彆走,我要小爸爸!”
這下我哪能舍得他,趕緊退回來,抱著他的腦袋一頓猛親,在腦門上狠狠吧唧一口
“小爸爸上樓把睡衣換了,拿串鑰匙就下來了,很快的,我會陪著你的。”
秦滿心用他的小肉手勾勾我的手指,軟趴趴的,淚眼婆娑。
哎。我一咬牙,狠心把他的手掰開,飛速離開了。
身後傳來霍裴戰戰兢兢的聲音“塬……塬哥,那我呢?”
秦塬毫無感情地回答“你給我去做司機。”
我衝進房間,三下五除二扒掉睡衣換好衣服,拿了秦塬的外套和鑰匙就要走。一掃,看見茶幾上放著那把諾基亞n9,考慮了兩秒,順便也把它捎上了。
雖然我隻穿越過來不久,但已經深刻認識到智能機在當今社會的重要地位,沒有它根本寸步難行,我還是拿上以備不時之需吧。
霍裴已經進入待命狀態,等我一下樓,他就要走秦塬的車鑰匙,跑接力賽似的飛奔去車庫了。
秦塬坐在沙發上,一手抱著蔫巴的秦滿心,一手正打著電話,眉頭緊皺。
我聽了幾句,什麼“孩子等不了一定要快”,又什麼“錢不是問題但一定得掛得到”,應該是在聯係人托關係掛好一點的醫生。
我內心再次感歎生兒育女的不容易,也不知道當年的我究竟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決定把秦滿心生下來,並且獨自一人撫養長大呢?
保姆見我下來了,跑過來往我麵前放了個巨大的雙肩包,商標上寫著“jujube”。
她拉開拉鏈,急著給我展示裡麵的東西,對我的稱呼又搞混了
“夫人,這是平時備著的媽咪包,都是小少爺用得上的東西,你備著吧。”
我隨手翻了翻,裡麵有秦滿心用慣的小水壺,暖水瓶,裝滿的小型奶粉盒,還有濕紙巾乾毛巾之類,更不可能少了小零食。
看看,哎,帶孩子出門還要背這麼大個包,我平常上學書都扔學校,上了高中後就沒背過這麼沉的東西了,但是現在為了孩子,不能不背啊。
我背上包,秦塬恰巧掛了電話。我倆也沒多耽誤,抱上秦滿心,一前一後出了家門。
霍裴已經站在車門口恭候多時了,一見到我們立刻把車門拉開。秦塬護著兒子的頭,我護著兒子的傷,安全把他放上了車。
一路上,秦滿心一直懵懵的,一會醒一會睡,我摸摸他的額頭,奇了怪,也不像是因為傷口發炎或或受到驚嚇發了燒啊。
他窩在秦塬懷裡,小手揪著秦塬的衣服直哆嗦,我探進他後背一摸,全是冷汗。
“秦塬!滿滿是不是病了,這一手汗!”
秦塬原本就緊繃的神經更加緊張,貼著秦滿心的耳朵問“滿滿,寶寶,你冷不冷?你哪兒難受和爸爸說好嗎?”
秦滿心隻是搖搖頭,抓著秦塬的小手鬆了鬆又捏緊,嘴上哼唧哼唧,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我心裡好奇,也湊到他腦袋邊,和秦塬一左一右地貼著他。
“爸爸……爸爸……”
秦滿心和大多數孩子一樣,這種時刻就顯得格外沒有安全感,夢裡都著急找自己的親人。
我心疼地揉揉他的腦袋,輕輕戳了戳他右臉上的小酒窩,他眼睫毛微微動了動,在秦塬懷中掙紮著扭動兩下。
正當我以為他要重新睡著時,他卻開口說了一句分外清晰的話。
“爸爸……你彆睡呀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