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他也好,顏書皓也罷,如果早知道有這樣低聲請求我原諒的一天,為什麼當初要那樣傷害我?
我頭疼地蹙了蹙眉,又不禁心想,秦塬這句話究竟是對十七歲的我說的,還是對二十九歲的我說的。
我在不知不覺中險些將自己當做未來的我,難道連秦塬也開始分不清了?哎,他大費周折的這個療養計劃真的合理嗎?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安慰他道“那你繼續加油吧,秦塬,你多感動感動我說不定就有那麼一天了。”
秦塬收緊手臂,半晌點點頭,聲音微顫
“好,隻要你還願意愛我。”
說著,他緩緩鬆開了我,直起身,順道牽住我的手,把我從沙發上拉起來。
我終於抬頭望了一眼他,他的表情收得很快,幾乎看不出什麼情緒,先前那份失落也不複存在。
廚房裡的微波爐適時“叮”了一聲,把我們都從各自的思緒中拽出來。
秦塬笑著握住我的手,帶著我往餐廳裡走。
“乖,去洗手坐好,我去端湯圓。”
我背著他吐了吐舌頭,瞧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跟他坐一張桌上吃飯的是秦滿心呢。
不過想歸想,我還是十分聽話地洗了手上桌,搓搓手,等著秦塬“上菜”。
沒辦法,誰和甜食過不去,我都不會和它過不去的。
穿越來之前我正在備考,我小爸管我飲食管得可嚴了,說我已經熬夜學習,再吃容易上火的東西可不行,基本給我下了零食禁令。
再加上每晚下了晚自習還得回去加餐,吃他燉的各種雞鴨魚肉豬心豬腦花,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感受過一碗熱氣騰騰的甜品了。
秦塬一共煮了十二個速凍湯圓,雖然個頭沒有滾出來的元宵大,但看著依然很可口。泡在奶白色的牛奶裡,浮上浮下,q彈爽滑,尤為可愛。
“吃吧,一半芝麻餡兒的,一半花生餡兒的。”秦塬將平日裡裝湯的大碗遞向我,笑道,“滿滿喜歡花生餡兒的,他還和你一樣喜歡吃花生糖,隻是我不敢讓他多吃,他定期去牙科檢查牙齒就已經總是鬨,萬一真的蛀了牙,我怕他哭得受不了。”
說到花生糖,我大爸和我一樣愛吃甜的,逢年過節就托認識的朋友買人純手工做的花生糖,一買就買十幾罐,屯在家裡當年貨。
我每回送秦塬好幾罐,可他不怎麼吃,基本原封不動擺茶幾上,最後又都落進我肚子裡。這下好,每次過完節,我都要因為上火扁桃體發炎而發幾趟燒。
哎,這玩意兒真是跟秦塬一樣讓我又愛又恨。
奶香四溢,我忍不住低頭咬了一口湯圓,果然軟糯,剛破個口兒裡頭黏糊糊的餡料就往外湧。
秦塬支在桌麵上出神地望著我,我端著一海碗湯圓,心想自己吃獨食多不好意思啊,於是往餐桌中間推了推“咱們分著吃吧。”
“好啊。”
秦塬倒也沒跟我客氣,一手接過碗,一手奪過我手裡的湯勺,就著我咬過的位置將那半顆芝麻湯圓一口吞下。
“喂——”
我正想驚呼,轉念一想又趕緊閉上了嘴。這有什麼?我和秦塬小的時候長牙,哈喇子流一地,還不是互相吃過對方的口水。
現在不過是長大了就得換個說法,間接接吻罷了,本質上是一樣的,沒必要大驚小怪——
怎麼能沒有!?這可是間接接吻!
我緊張地咽了咽,悄悄打量秦塬。他似乎沒有發現這一點,還喝了好幾口牛奶。
或許是注意到我異常的目光,秦塬抬頭與我對視“怎麼了?”
“……啊?哦沒有沒有。”我回過神來,不太自然地移開視線,偏過頭,向秦塬伸出手,“勺子給我吧,我還想吃呢。”
誰知半天也沒等來秦塬把勺子塞回我手裡,我正疑惑,還沒等我回過頭討要,就見一顆白胖胖的湯圓逐漸靠近,連著勺子一塊撬開我的唇瓣,落進了我的嘴裡。
我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將它們一口咬住。
“我喂你,慢慢吃。”
秦塬溫柔地說道。
我這才意識到我倆在做什麼,霎時瞪圓了眼睛。
暈!我居然被秦塬喂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