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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宗上空。
渾天幽側過頭看向擎烈，“擎烈兄。”
“昔日我宗對武宗做過的那些事……”
擎烈抬手打斷，“陳年舊賬不必再提！”
“如今是你主掌槍宗。”
“我隻盼兩家能儘釋前嫌，一同抵禦外敵！”
他心裡清楚，兩宗如今都已耗儘了底牌。
若是再不能同舟共濟，碎流城必定會易主。
渾天幽鄭重點頭，“自今日起。”
“槍宗與武宗，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兩人都心知肚明，此刻兩宗早已唇齒相依。
任何一方覆滅，另一方也難獨自存活。
唯有聯手，才能讓外敵付出慘痛的代價。
渾天幽忽然又低聲道，“那女人臨走時說的話……”
擎烈哼一聲，“不過是離間計！”
“她想逼我們與龍羽對立。”
“或是至少不讓龍羽站到咱們這邊來！”
龍羽！
渾天幽的神情瞬間變得複雜。
若是時光能倒流，他必定會當場鎮壓林潛風和張成龍。
可當時他確實顧慮重重。
一來，一旦內部爭鬥，槍宗恐怕會陷入分裂。
畢竟林張二人在宗內經營多年，根基極深。
二來，他那時也默許了林潛風驅逐龍羽。
畢竟至寶如同禍水，留在宗內恐怕會招來災禍。
卻沒料到，林潛風竟愚蠢到去追殺龍羽、搶奪至寶。
最終鬨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等他得知事情原委時，早已木已成舟。
旁邊，擎烈忽然道，“我們絕不能再與龍羽扯上乾係！”
渾天幽皺眉，“這麼做。”
“豈不是正中那嗜族女子的下懷？”
擎烈搖頭，“除此之外，彆無選擇。”
“龍羽就是風暴的中心。”
“他若是留在碎流城，無數勢力都會蜂擁而至。”
“反之，沒有了他。”
“那些敵手再想動我們，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代價！”
渾天幽低聲道，“可他親人和朋友還在武宗。”
“那些人……”
說到一半，心頭驀的一震——
他忽然察覺到，自從執掌槍宗以來。
自己的立場已在悄然偏移！
他欣賞龍羽，向來不曾掩飾。
可如今為了宗門，竟生出了驅逐龍羽的想法。
哪怕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逝。
他抬眼望向槍塚，目光複雜。
當年，他是槍宗天資最高的弟子，卻沒能繼承宗主之位。
師父反而將大位傳給了林潛風。
他曾滿心怨恨、不解。
如今才終於明白。
師父不讓他坐那個位子，其實是在護他的道心。
宗主之位被瑣事纏身，槍道之心很難保持純粹！
此時，擎烈說道，“我去找龍羽談一談！”
渾天幽收回思緒，“他會配合嗎？”
擎烈輕聲道，“會的！”
“此人很重情義，為了親友定然會讓步。”
“另外，從此刻起，兩宗都必須加強戒備。”
“防止那女人殺個回馬槍！”
渾天幽點頭，“已經傳令下去。”
“所有在外的弟子，全部召回宗內。”
槍宗有不少槍修在外遊曆，其中不乏歸一境之上的強者。
有些人離宗已超過百年，生死不明。
但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必定會歸來！
片刻後，擎烈率領著武宗眾人離去。
槍宗暫時恢複了寂靜。
可宗內弟子的心頭卻難以平靜。
宗門如今滿目瘡痍，經此一戰，歸一境強者僅剩下五人。
多年的積蓄耗去了半數，再也沒有力氣隨意啟動大陣！
渾天幽低聲吩咐，“厚葬陣亡的弟子。”
“從今日起，任何人不得踏出碎流城一步！”
說著，他瞥了一眼林潛風的殘屍，又歎了口氣。
“也為他選個地方厚葬吧！”
言罷，他轉身獨自離開。
嗜族退走，碎流城又恢複了寧靜。
武宗與槍宗之戰，早嚇跑了城裡一半人。
如今嗜族金蹄踏過，又把剩下的人嚇走了。
眼下的碎流城，比墳場還要寂靜……
……
碎流城外，一處山穀。
嗜族大小姐盤膝端坐，周身寒氣縈繞。
她的旁邊，站著那位金甲戰士。
其餘金甲騎士都在不遠處，列隊整齊。
嗜大小姐緩緩睜眼，瞳仁裡卻清晰映出了碎流城的輪廓。
青老湊上前，啞聲道，“小姐，下一步該如何打算？”
嗜大小姐看了看青老，反問道，“若是你。”
“該如何應對目前的殘局？”
青老搖頭歎氣，“武宗和槍宗如今已經解除仇怨。”
“咱們就算打下碎流城。”
“隻怕也要付出慘重代價！”
嗜大小姐淡聲道，“嗯！”
“隻是族內不會再派援軍給我們了。”
青老一怔，“為何？”
為何？
嗜大小姐冷笑一聲，“我們要的人手太多了。”
“族內那些老家夥已經有了怨言！”
“而且他們隻想要那個鼎，不會關心我們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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