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麵色鐵青，卻半句反駁也不敢說。
老者轉而望向龍羽，淡淡開口。
“能讓‘守護者分盟’與‘槍宗’都束手無策的人。”
“果然不是簡單人物！”
龍羽轉頭看向嗜妍，“是你嗜族的人？”
嗜妍輕輕搖頭。
龍羽一怔，“那是守護者分盟的？”
她依舊搖頭。
龍羽正想再問，嗜妍忽然開口，“是蕭家的人！”
蕭家！
龍羽皺了皺眉頭，滿臉疑惑。
“我似乎從未與他們結過怨！”
嗜妍語氣平淡，“蕭家與我嗜族，早有一紙婚約。”
龍羽瞪大眼睛，隨即轉身望向那老者與青年，聲音冰冷。
“你們是來救她的？”
老者語氣淡漠，“龍羽。”
“老夫懶得與你多費口舌。”
“我們要帶走這女人。”
龍羽眯起雙眼，“你們並非為救她而來！”
他轉頭看向嗜妍。
嗜妍輕聲道，“我既被你擒下。”
“外界又怎會相信我的清白？”
龍羽聞言，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蕭家此行，根本不是救人，而是來滅口的！
此時，龍羽的聲音低沉了下去，“你嗜族……”
“就眼睜睜看著外人取你性命？”
嗜妍勾起嘴角，笑意卻帶著苦澀。
“他們敢踏入此地，便說明族中已經把我拋棄了。”
“你還不明白嗎？”
龍羽默然片刻，忽然朝老者拱手：“前輩。”
“實話相告，我與嗜姑娘清清白白。”
“連指尖都未曾相觸。”
“龍羽！”不遠處的青年突然暴喝，青筋暴起，“你活膩了不成！”
龍羽懶得搭理他，隻衝嗜妍攤了攤手。
“沒辦法，他們不信。”
“唉唉！”
“我這百年清名啊，算是毀在你手裡了！”
嗜妍眼角一抽，還沒開口。
那青年已指著她破口大罵，“賤胚！為何不一死了之？”
“玷汙我蕭氏門楣，也配談婚約？”
“你娘不過是嗜族腳邊的泥，你更是天生的賤骨！”
嗜妍目光微凝，忽然側過頭，朝龍羽拋去一記含情脈脈的媚眼。
聲音更是無比的柔媚，“昨夜你可真威風。”
“害得我渾身酸軟至今未消！”
“今夜可要繼續那樣好好疼我啊？”
龍羽聞言怔住。
青年麵色頓時青黑交加，剛要再罵。
老者卻冷叱一聲，“臉還嫌丟的不夠嗎？”
青年急忙轉向老者，低聲呼喊：“二伯，我……”
老者目光如霜，“弱者才狂怒！”
“那是無能者的遮羞布。”
“知道嗎？”
青年聞言，頓時噤若寒蟬。
隻能將怨毒的目光投向嗜妍。
老者也重新望向嗜妍，語氣稍緩，“姑娘，還望你體諒。”
嗜妍輕笑，“取我性命，卻要我體諒？”
老者漠然道，“這是你咎由自取。”
“你本來可以高高在上，借由婚約與我蕭氏共享尊榮。”
“如今被龍羽擒獲，已落得汙名滿身。”
“為保兩家清譽，自裁是你唯一的歸宿！”
嗜妍仰起頭，發出一聲長笑，笑聲裡滿是嘲諷。
“名聲？哈哈——”
尾音微微顫抖，裡麵卻是藏不住的蒼涼。
龍羽在一旁靜靜看著，未發一言。
老者仍然麵無表情，“嗜氏長老已有諭令。”
“你若能自行了斷，他們必定殺了龍羽為你殉葬。”
“你仍能以大小姐的身份入土。”
“隨後進入天名殿享受香火供奉！”
嗜妍微微哂笑，“若我偏不自我了斷呢？”
老者目光如刃，“那你便是嗜族逆徒，永世除名。”
“再無資格入嗜氏祖墳！”
嗜妍垂下眼眸，一時沒了聲音。
龍羽忽然開口，“你們是怎麼尋到我的蹤跡的？”
老者冷哂一聲，“真當自己的隱匿術舉世無雙？”
龍羽笑了，“尋到我，卻不邀嗜族高手同行。”
“諸位的行跡，未免太過可疑吧？”
老者眸光一斂，“你在暗示什麼？”
龍羽環顧四周曠野，朗聲大笑，“不過是隨口一說。”
“彆無他意！”
老者不再理會龍羽，轉向嗜妍，“想清楚了嗎？”
嗜妍低聲道，“我二妹和三弟……”
老者直接截斷她的話，“嗜族向來講究一人做事一人當。”
“絕不會禍及旁人！”
嗜妍輕輕頷首，“我知道了。”
語罷，她抬眼望向天空。
夕陽如血，染紅了半邊蒼穹。
她含著笑輕歎，“原來落日，也能這樣好看……”
話音還在空氣中飄蕩。
她突然抬手，一掌直劈自己眉心！
掌鋒離額頭僅餘一寸時，一道劍影驟然橫來。
生生將她的手掌攔住。
出劍的人，正是龍羽！
嗜妍凝眸看向他。
龍羽搖頭笑道，“嗜妍姑娘，你可真夠傻的！”
她靜靜回望，仍然沒有說話。
龍羽提高聲音，“名聲？門楣？”
“蕭家盼你死，你卻替他們守節。”
“嗜族要你亡，你卻成全他們！”
“這種家族，值得你以命相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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