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說,自然是嬋娟姐姐勝她百倍!”
嬋娟一聽,發出一聲嬌笑。馮鐸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兩人正卿卿我我時,突然聽見房內朱姨娘喚嬋娟,驚得嬋娟一把推開馮鐸跑進去伺候。
“鐸哥兒回來了。”朱姨娘出來喜著張臉出來見兒子,“最近學問如何,可有長進?”
馮鐸抿了抿嘴,不滿道“娘也真是,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隻顧著問兒子的學業。”
誰知道朱姨娘聽完臉色大變,猛地拍了拍桌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頭乾得那些好事。成日好的不學學壞的,跟著那群紈絝子弟留戀花街柳巷。我告訴你,你娘我好歹算得上有點見識學問,你要是不給我好好讀書,就彆當我兒子!”
馮鐸一時被罵懵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道“娘這是什麼話,我那不是為了結識朋友嘛,總不能人人都像那馮銘書呆子般,成天蒙頭苦學的……”
“你還有臉提馮銘?”朱姨娘氣得直掉眼淚,“你娘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我還指望著你替我出人頭地,你要是念書念不過那個沒娘養的,我這張臉往哪裡擱?”
馮鐸嚇得連忙勸慰道“娘你放心,馮銘那小子天資愚鈍得很,兒子怎麼可能叫他踩在腳底下?”好說歹說總算把朱姨娘眼淚給止住了。
馮鐸回去見到小廝馮真氣得一巴掌將他打翻在地“你這兔崽子,說,是不是又去娘那裡告狀了?”
馮真連忙一骨碌正了身子跪在地上“三少爺饒命,小的也是沒辦法,姨娘說了,要是我不老實交待,她就要把我發賣出府,小的不想離開少爺。”
馮鐸氣不打一處來,拿著雞毛撣子滿院子追馮真,弄得四處雞飛狗跳。
轉眼入了年關,這是永寧在這輩子要過的第一個年,可惜年味並不怎麼濃,梧桐齋冷冷清清的。倒是朱姨娘房中因為主君眷顧,張燈結彩,熱鬨非凡。
馮正則那裡送來了春聯,他好歹是個四品文官,字太醜了也說不過去。永寧卻丟之一旁不用,偏要自己寫一副。在書中永寧這個年紀不過跟著女先生認得了幾個大字。羅氏挑了一本字帖,永寧裝模做樣地寫了一副。可想而知上頭的字扭扭捏捏如鬼畫符。
雲蟾忍住笑問”小姐,你寫的什麼呀?“
永寧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頓地念道”開開心心過大年,熱熱鬨鬨迎新節!“
讀完滿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笑起來,永寧有些懊惱,雖然直白了一點,但大俗即大雅嘛。於是讓人掛在了門口,如辟邪的符條似的。
永寧又聽羅氏將京城裡過春節的習俗。宮裡正月初一正旦節,宮人要蒸煮點心儲備豬肉,房門邊還要栽植桃符板、放將軍炭,貼門神,屋內要懸掛福神、鬼判、鐘馗。一切都挺新鮮,元宵還可以看鼇山燈。
大年三十那一天,朱姨娘房中的人過來說馮正則留在那邊守歲。永寧本來就對這個渣男爹爹沒什麼指望,索性與梧桐齋的丫鬟們一起守歲。金蛉手巧,剪了好幾個窗花,其餘的人都剪的不成樣子,但貼在窗上圖個喜慶。等到天黑下來又去院子裡放炮竹。
望著夜空高遠,星河浩渺,微醉的永寧不由得來了性子,仰天叫嚷道“今年我要發大財!撞大運!“
丫鬟們也學著永寧,雲蟾喊得最大聲,隻金蛉在一旁默默不語。她性子一向內斂,永寧故意攛掇她道“金蛉,你沒有願望嗎?“
金蛉愣了一下,隨即道“奴婢希望哥哥能考中舉人。“
“你倒有意思,一心隻想著哥哥,倒不想著自己。”
金蛉笑了笑,隻是這笑容有些苦澀。
永寧也聽丫鬟們說過,金蛉家為了供她哥哥讀書才把她賣入馮府,可她哥哥那麼多年了還隻是個窮秀才。
一群人又開始鬨起來,似乎誰也沒注意到金蛉的心事,直到到天光泛白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