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點了點頭“我一開始還在懷疑隻是袁家三小姐不知曉此事,後來想想此人相交甚廣,什麼小道消息都是第一個知道的,怎麼可能對此一無所知,而且聽她的語氣也不想在故意揶揄我。”
羅氏反應過來“也就是說是有人,或者說是咱們府上的人故意將消息傳給吳家,而且似乎並不想讓旁人知道這件事。”
“沒錯。這個傳消息的人應該還顧忌著咱們家的顏麵。”
羅氏皺眉道“可會是誰呢?”
“我一開始便猜想是朱姨娘,現在有幾分確定了。”
羅氏搖了搖手中的團扇“姑娘何出此言?”
“你想,朱姨娘一向怕大哥越過馮鐸去,如果大哥娶了吳二小姐,不能說從此一步登天,卻也是前程無憂,所以朱姨娘不會放任大哥就這麼娶了吳二小姐。她雖想借著此事發揮,毀了大哥這一段姻緣,卻又怕這件醜事傳揚出去,連著損害了馮鐸和馮永盈姐妹的前途和名聲,因而隻敢悄悄知會吳家。你說對不對?”
羅氏輕搖團扇的手一頓,緩緩地點了點頭。
想通這一切,永寧終於安心地躺了下來。隻是她不確定,是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都是朱姨娘,而且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是,那天根本無人出府。如果是朱姨娘把消息傳了出去,她又是怎麼辦到的呢?
第二天一早,永寧又喚來羅氏,讓她去查馮銘那件事發生當天府上有誰在外頭。她現在除了自己的奶娘,誰都不相信。
羅氏小兒子黃永在外宅當差,消息倒是靈通,僅到了晚上就差了出來。出事那天府上的確沒人外出,但有幾個人在外頭,一個是廚娘畢氏,家裡死了親戚回湖州奔喪。還有一個是金蛉,她哥哥來杭州探親。
畢氏現在人還在外地,查無可查,金蛉卻中午剛回來。
“果然是她!”永寧吩咐羅氏,“你去打聽打聽那天金蛉除了呆在自己家裡,還去了哪裡。”
羅氏應承下來,卻又道“姑娘,金蛉畢竟是跟了你多年的丫鬟,要是被她知道了,怕是會傷了主仆情份。”
永寧冷哼一聲,那天去鹽官上墳把她往刀上推的那個人怎麼不顧忌主仆情份?
幾個時辰之後羅氏帶來了消息,據金蛉家的鄰裡說,她每日卯時都會出門去買菜,末刻歸家,隻是那天她去的早些了而已。
永寧聽完沉默了,馮銘被抓包是在巳時左右。如果真是金蛉借著買菜的當兒去吳家告狀,她也總不能提前未卜先知吧?
難道說不是她?
永寧隻覺得滿頭亂絮,拿出文房四寶在宣紙上不停的寫著“未卜先知”四個字。
看著滿桌子龍飛鳳舞的字,永寧懊惱地差點掀桌。
還有,金蛉在外頭又是怎麼知道府內發生的一切的呢?
這時候霞兒端了碗梅蘇湯進來,看到滿室寫廢了的宣紙,也是一驚。
“霞兒,你說為什麼會有人能未卜先知一切呢?”
霞兒聽到永寧這樣問,好笑道“這怎麼可能,奴婢覺得這些都是算命的江湖騙子慣用的手段。”
永寧倒是一下子想起來,一些算命的說你今日會被盜財,就真買通個扒手在路口偷你東西。
思及此,她突然相通了——假如朱姨娘安排了這一切,唆使春分去爬馮銘的床,那她不就正是相當於提早知道了一切嗎,那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金蛉會提前去吳家告狀。
但她隨即又想到這一切都是她的推斷,不由得懊喪不已。
不過沒過多久,永寧就想到了法子,朝偏院柴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