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這一點醒,馮正則急忙吩咐了馮祿去辦。
仔仔細細在府上查了賬冊之後,馮祿回來答複馮正則,說是隻有大小姐為了做香囊購進了一包山奈。
馮正則雖素來對這個嫡長女印象不佳,但真沒想過她會做出這種心狠手辣之事,雖然起了疑心,卻隻麵上難看,半晌沒發話。
“奴婢想起來了!”嬋娟知道是時候添把火了,“那天大小姐是和姨娘一起去那鋪子的。除去二小姐三小姐,房裡的幾個丫鬟,隻有她知道姨娘挑了什麼花色的布子。”
說完,嬋娟連忙取來那疊新衣和香囊,眾人一看,皆倒吸一口涼氣——這兩者花色布料正是一樣的,全都用了樗蒲紋!
如果說府上有人為了害朱姨娘,能做到用山奈縫了香囊,放進她那堆新衣裡的,眼下也隻有永寧。
馮正則想明白了這點,氣得呼吸一下子隻有進沒有出,對馮祿道:“去!去把那個畜生給我叫來!”
永寧一到翠微閣,就被馮正則當著眾人的麵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真是疼啊,永寧不由得倒吸了口氣,嘴裡都有了血腥味。
“孽障!我竟想不到你如此狠毒,居然連你姨娘肚子裡的孩子都容不下!”
永寧被馮正則當眾一頓羞辱,卻依然鎮靜地作出一副茫然的樣子道“女兒不知道父親在說什麼?”
“你給我裝什麼傻,不是你用山奈做了個香囊私夾在姨娘的衣物裡,害得她小產的嗎?”
“什麼?”永寧如遭雷劈,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暗自捏了把自己的腿,眼淚就嘩嘩地落下來,“父親明鑒,女兒從未做過這些事!”
雲蟾和著羅氏也跟著跪了下來“老爺!小姐買的山奈因為品質不好,全都退回鋪子裡去了,怎麼可能拿去做什麼香囊害姨娘呢?這事馬大娘也是知道的。”
此話一出,朱姨娘和嬋娟不由得悄悄皺著眉頭對視了一眼,嬋娟急著道“大小姐雖然退了山奈,但誰知道有沒有私留了些?”
永寧哭哭啼啼著地回道“那藥材鋪裡香料都是按斤兩算的,你若是不信,就去叫了店裡的小二來,看我退的山奈有沒有缺斤少兩。”
“行了!”馮正則沒料到還有這一出,眼見著有些被繞暈了,吩咐了馮祿,“你去店裡問問,寧姐兒退山奈的時候是不是足斤足兩。
可憐的馮祿隻能又跑了一次腿,回來道“店裡的小二說了,大小姐退的山奈確實不少一毫一厘,足足二兩!”
眾人一片嘩然,最尷尬的莫過於朱姨娘和嬋娟,臉頓時變得和猴屁股似的。
永寧抓準機會哭得越發淒慘,馮正則見她半邊臉紅腫著,又眼淚汪汪十分委屈的樣子,不禁有些愧疚,忙道“你先起來吧。”
她卻跪著不肯起來,磕了個響頭“父親,這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女兒,還請父親替女兒做主。”
“那是一定!”
“老爺,”朱姨娘還不死心,“可那隻香囊是誰做的呢?畢竟花色都一樣啊……”
永寧抹了把眼淚“姨娘,說話可得憑良心,那日一起去的可不止隻有我一個……”
還有朱姨娘房中幾個丫鬟。
朱姨娘不由得急了“你的意思是我房中的人要害我?”
“好了!”馮正則拍了拍太師椅的扶手,起身將永寧扶了起來,“這件事我會讓馬大娘去查,不管是誰房中的,一個都會漏下。”
等他走後,永寧沒忍住,拋了個幸災樂禍的眼神給朱姨娘。
朱姨娘這時候才明白過來被她算計了,氣得失了理智,疾走過來指著她就要破口大罵。永寧一把甩開她的手,皮笑肉不笑道“姨娘這走路速度可不像是剛小產的人。”
朱姨娘聽了瞬間花容失色,眼瞅著永寧施施然離開半晌沒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