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小呢。”王妃感慨了一聲,“二哥哥近來可好,身體可還安康?”
“托娘娘的福,父親他身體很好,能吃能睡的。”
聽完這話周圍一圈人都笑起來。王妃也是拿帕子捂著嘴莞爾,笑完卻有些惆悵“我和二哥哥算起來也十年未見了,小時候就屬他對我最好,也不知道彼此會不會生分了。”
女眷們一下子都不敢笑了,全做出一副麵有戚戚的樣子。
老太太打圓場道“娘娘多慮了,血濃於水嘛。”
王妃看起來總算好過了些,語重心長地囑咐永寧道“你是二哥哥的嫡長女,應該承擔起責任,需好好照顧你父親,姐妹之間要和睦,勿生了嫌隙……”
永寧連忙稱是。
王妃滿意的一笑,看見她前麵一桌子的瓜子殼,吩咐丫鬟再給她上了滿滿一碟。
永寧尷尬地嗬嗬兩聲,又突然聽見一聲輕笑,轉頭一看,原來是那世子殿下。他一雙桃花眼本來都快眯得看不見了,可一對上永寧的目光,連忙清了清喉嚨,故作鎮定地看向前方的戲台子。
台上咿咿呀呀繼續唱著戲,永寧聽著如老和尚念經,又吃飽喝足了,居然迷迷糊糊靠著椅背睡了過去,好在雲蟾在一旁連忙將她搖醒。
她揉了揉眼,借著尿遁出去透氣。
這時候溜出去的不止永寧一個。
朱昶文在大卷棚裡待了半天,也覺得胸悶氣短,又唯恐去了人多的地方惹得大家都拘束不自在,便攜著小宦官尋了一處僻靜地方。馮府各處栽著四時不謝之花,可觀八節長春之景,他正數著池子裡浮著的鴛鴦,突然聽見一陣歌聲傳來。
那小宦官也側耳道“殿下,有人在唱歌。”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朱昶文挑了挑眉“過去看看。”
兩人走近了,方聽清那人在唱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原來一向以自己的歌喉為傲的馮永佳好不容易打探到朱昶文的行蹤,故意等在這裡唱歌,巴望著他聽見了能尋過來。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她羞答答地轉過身,果然是她的夢中情郎。
“殿下!”馮永佳道了個完美的萬福。
朱昶文淡淡地評價道“唱得不錯。”
她聽了不由得喜上眉梢,桃腮泛紅,卻聽朱昶文又道“不過今兒個是外祖母的生辰,你卻在這裡唱如此淒涼哀怨的曲兒,恐怕不太好吧?”
馮永佳一張小臉瞬間布上了寒霜。
“再者,你是個良家女子,怎可唱這種勾欄裡傳出來的東西。”
“殿下……”馮永佳覺得像被朱昶文活生生打了個巴掌,又是尷尬又是委屈,鼻尖也是酸的厲害,“我沒有……”
朱昶文卻不想聽她解釋,調頭就走。那小宦官也朝她冷哼了哼,隻留她一個人在原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