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程廷希整了衣衫站起來“沒什麼,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要處理,就不留你了。”
筠娘不敢繼續呆下去,又小心翼翼囑咐了程廷希注意身體。
程廷希聽了神態隨和,簡直和剛才像是兩個人。
筠娘退出去的時候收拾了那碗雞絲粥,裡頭還剩大半。是啊,他這樣的身份,什麼珍饈沒吃過,哪裡會真覺得自己手藝好,不過是在敷衍自己罷了。
她失魂落魄地坐上轎子,沫兒見她悶悶不樂,在轎子外頭不解道“姑娘怎麼了,是因為程大人嗎?我看程大人對您可好了,看到您受了傷,一下子就不高興了,明顯是把您放心上的。人家都說程閣老不近女色,那是因為沒見過姑娘您這樣天仙般的人。您如此用心對待,不動心的那還叫男人嗎?”
“你懂什麼,”筠娘喃喃,打斷她的喋喋不休,“我隻是……”
害怕。
京城的另一邊,男人又邁進了那處破爛的胡同。
“你放開我,放開我!”他一聽到院子裡頭傳出萍娘的呼喊聲,飛奔進去,看見一個衣著邋遢的漢子拽著萍娘,萍娘又羞又懼,眼淚汪汪臉上一片通紅。
“你做什麼?放開她!”男人怒吼著上去推開漢子,萍娘連忙躲在他背後。
“你誰啊!”那漢子見有人壞自己好事,氣得要動拳頭,再仔細一看這人衣著華麗,又帶著隨從,知道是個不好對付的,隻好動口不動手。
男人警告他“光天化日調戲婦女,信不信我拉你去見官?”
漢子哼了一聲“她不過就是一死了男人的寡婦而已,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賠錢賣都沒人要!老子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
“住口!”男人聽不得他侮辱萍娘,“她是我女人,你再敢打她主意,休怪我不客氣!”
“你的女人?”那漢子詫異地看了眼衣衫破舊的萍娘,再看看貴公子般的男人,雖然不相信,但也不敢再放縱了,嘴裡罵著離開了。
“荀郎!”萍娘縮在男人懷裡,心有餘悸,渾身發顫,“我害怕……”
“彆怕!”男人撫摸著她,柔聲安撫,“我在這兒。”
兩人進了屋子,茹姐兒也嚇得躲在床下頭,見到自己父親來了,才爬出來。
“爹爹!”她興奮地喚著,“我還以為你再也不來了。”
如果他不來了,萍娘豈不是就要被彆人欺負了。
男人覺得後怕。
他問茹姐兒“那個人經常欺負你娘嗎?”
茹姐兒氣得臉通紅“他是個大壞蛋,平日裡對娘動手動腳,還說要搶了娘去做小妾!”
“茹姐兒,彆亂說!”萍娘罵住她。
茹姐兒哇的一聲哭了“為什麼不能說,娘為了找爹爹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委屈,這些人就因為我沒爹欺負我們。”
男人麵寒如霜,又心疼又氣氛,憤怒給了他一股無形的力量,他幾乎是脫口而出道“你們彆住這裡了,和我回去。”
母女兩怔住了。
萍娘紅著眼拒絕道“不行,荀郎你是什麼人家,不能因為我這種低賤之人汙了門楣。是我不好,我這就帶著茹姐兒離開,絕不拖累你!”
“娘!”茹姐兒叫道。
男人也猛地抓住了萍娘的手,好像生怕她會消失了一樣“難道我就繼續自己享受錦衣玉食,讓你們母女倆在外流浪遭人欺辱嗎?那我還是人嗎?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想辦法的!”
萍娘搖了搖頭,豆大的淚水甩在地上。
男人把她抱在懷裡,安慰道“相信我,等著我的好消息,我活到現在雖然庸庸碌碌,功不成名不就,但至少要保護我的家人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