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貴妃的情緒越說越控製不住,好在一旁的大宮女早就趕走了閒雜人等。她及時輕咳了咳,打斷了夏貴妃。
雍王柔聲道“母親……”
夏貴妃怒了“彆這麼叫我!”
“好好好!”雍王失笑,“兒臣這不來請罪了嗎?您瞧,我給您帶來了誰來?”
他閃身一讓,後頭那戴著瓜皮小帽的人暴露在夏貴妃眼前。
夏貴妃疑惑道“這是?”
“他呀,可是河北變戲法變得最好的技藝人,多少王公貴族請他去表演都請不動的。兒臣今日就把他帶來,隻為了博母親一笑。”
“那敢情好,快叫他耍上一番。”夏貴妃到底是年輕,就喜歡這些玩樂的東西,老皇帝天天就知道修道煉丹,可把她無聊壞了。
雍王囑咐了一番,那技藝人熟門熟路,一會變出個嘰嘰喳喳的小鳥兒,一會隔空取物順走了夏貴妃頭上的步搖,花樣百出,令人眼花繚亂。
夏貴妃多日的鬱悶被一掃而空,讚口不絕,啪啪拍了掌道“妙!真是太妙了!”
那技藝人又把幾個拿手的活計表演了一番,夏貴妃飽了眼福,就讓他並著那大宮女退了下去。
一下子殿中隻剩一男一女兩人。
夏貴妃見雍王站在那裡劍眉一挑,招了招手,嬌嗔道“還不快過來。”
雍王恭恭敬敬地過去摻扶了她起身,兩人往裡間去了。
芙蓉帳暖,夏貴妃在雍王眉間吻了一記,像團香泥一般癱在他懷中。
“凝兒……”雍王似無奈又飽含愛意地喚了夏貴妃一聲。
夏貴妃聽見雍王叫她乳名,一下子五味陳雜,眼裡掉出淚來“你怎麼都不來看看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都快得相思病了。天天麵對那個老不死的,我真的熬不下去了。”
雍王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放心,老頭子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隻要他一死,我得了皇位,就讓你當那皇後,我們像尋常夫妻那樣恩恩愛愛不好嗎?”
“真的?”夏貴妃破涕為笑,半是警告道,“你可要說話算數,我幫你做了那麼多事,你不能辜負了我!”
“當然。”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會,殿中氣氛漸漸曖昧起來。夏貴妃今日甚是主動,一雙纖纖玉手正要解了雍王衣衫,被他用掌心握住了。
“凝兒,你近日可有練字?”
夏貴妃沒想到關鍵時刻他會問起這個,怔了一瞬道“你說的,我怎麼會忘記做?”
雍王淺笑了笑“那就好。”
本朝為防止女主專權,後妃出身都不高,夏貴妃也不過是個書匠的女兒,但她和父親一樣字都寫的不錯。很久之前,雍王就求她學著模仿皇帝的字,到現在幾可亂真。她不明白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她隻是個小女子,渴望情愛而已,自然不會去細細琢磨。
春宵苦短,一室迤邐。
朱燃絲毫不意外地看見雍王臭著張臉從儲秀宮出來,很久之前便是這樣。他記得雍王第一次去見夏貴妃,回到府上就這副要吃人的表情,又不知怎麼發了脾氣,拿鈍刀砍了一個丫鬟的雙手,據說隻是因為那丫鬟伺候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那可是把鈍刀,不是在砍,是在磨,一點點磨的筋骨寸斷,劇烈而漫長的疼痛被無限地放大。猶記得那丫鬟當時喊得如此撕心裂肺,叫人聽著會做噩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