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一口關西腔,付辰就明白對方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阪人,隻是突然編個像模像樣的日本名字不太容易,嘴一快竟把平次的名字說出去了,反正這位仁兄正好也是個大阪人。
況且,服部工藤江戶川之類的姓氏在日本可是形同張王李的大姓,日本人怎麼可能不認識一兩個叫“服部”的男人?
果然一句話出口這領事眼中少了幾分戒備“這麼說,你是正男的兒子?”
“是。”付辰趕緊連連應承,還天花亂墜一般將大阪府的風土人情說了一堆,一會兒提到石山本願寺,一會兒又說豐臣秀吉建都大阪……
那幾個正在翻箱倒櫃的警察哪裡聽得懂日本話?隻是聽他嘰嘰咕咕說個不休,一個個不由麵麵相覷——真沒想到,竟是闖了個日本僑民的房?
“領事先生,這裡還要查嗎?”警佐多少有點不安地發問。
畢竟在租界,外國的洋大人他惹不起,僑民他也得罪不起。
“服部君,請多原諒!有小偷在領事館竊取了帝國的重要資料。”這領事雖有幾分信了這年輕人是同鄉,可眼底依舊警戒十足,“所以,這裡的每一間房都要仔細搜查!”
言罷,又對警佐說道“搜,仔細的!”
媽的,這些個日本人果然個個都是死心眼,都說了是同胞怎麼還……
眼看這些原本打算撤出房間的警察一股腦地又闖進房來,付辰深吸了一口氣,心道這種情況,看來隻有動粗逃掉,不知外麵有多少人;不過看這些警察的裝束,此地應該是南京,作為民國首都,房子多地形複雜,脫身應該不難。
剛攥緊了拳頭,正準備擺出一副攻擊的姿態,突然就聽後院傳來一聲槍響!
“站住,再跑就開槍了!”
就聽有個男人大聲怒吼,警佐雙眉緊皺推開窗子緊張地看,旋即回頭低吼道“跑了,那紅黨居然藏在後院!”
那日本的領事聽了,氣得哇哇大叫起來“你們這群廢物!給我追!”
一聲令下,房間裡的這群警察哪還有再搜查的道理,趕忙大聲應是,紛紛大聲嘶吼著飛跑出門。
我靠,太他媽凶險了。
挑開窗簾一線,這亭台樓閣之間雖然已看不到那群警察,可這深沉夜色之中,依舊能看到刺眼的電筒光飛也似的追著。
“司馬懿給我嚇退兵了。”付辰嘀咕了一句,轉身看到女子正在整理旗袍,不由痞氣笑笑,“嘿,急著穿什麼?小爺還沒看呢!”
“你說什麼?”女子一下杏眼圓睜。
方才在廳裡,這位醉眼稀鬆的少爺已開始對自己動手動腳;若不是為了掩護顧先生離開,她才不會主動相迎將他哄進來。
付辰並不知這原主的惡劣,反而對這女子的態度莫名其妙。
不過,他向來是個不吃虧的性子,馬上回敬過去“怎麼,我說錯了?這種地方你裝什麼正經,剛才那些警察是沒有仔細搜查,若真發現你還和衣躺在床上,連我都得交代進去。”
強硬的口氣讓女子一時語噎。不過他說的也是實情,真沒那幾句日本話,哪有這麼輕鬆逃過的道理?
一旦落入那些警察手中,勢必會被交給那些日本人,到時少不得一番嚴刑逼供——傳言,那裡隻有死人才不開口!
工作站犧牲了數個同誌,才將東西送了出來,若是弄丟了,自己豈不是千古罪人?況且,一旦自己被捕,不知又要犧牲多少同誌。
“你……挺厲害的。”想到自己和同誌因他脫險,女子口氣軟了幾分,“謝謝。”
“彆介,要不能以身報答,就免了先!”嘿嘿一笑,付辰卻不再逗她,轉身走向床邊。警察們和那日本鬼子離開有一陣子了,這顧先生怎麼還沒出來?
剛掀起遮蓋的床單,付辰便暗自吸了一口涼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