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無意中截獲了日諜,算得上立下大功。付辰要出門閃襲的時候,丁春喜也硬要跟著。
反正出來的多半九死一生,付辰也沒阻攔。
“是啊,即使沒有這霧,新月之夜也不會有人發覺。”付辰掃過這位尉官,低低地問道,“我的命令執行了嗎?”
丁春喜笑意猶如暖洋洋的春天“已經照三爺您的命令,口銜枚馬摘鈴。您放心,屬下辦事妥妥的。”
“那就給我閉嘴!去,你也給我含上!”付辰對這位臨時部下的馬屁煩不勝煩。
其實付辰想起來了。
丁春喜從前似乎是錢忠山的頂頭上司,後來似乎是在齊齊哈爾犯了事,和錢忠山被罷免了。
隻是這錢忠山馬屁比他厲害,離開黑龍江又抱上少帥的大腿,丁春喜怕是沒錢姑娘的本事,至今也就混了個尉官坐。
想利用一切機會爬上位置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作戰行動,特彆是這種秘密的偷襲行動,有個聒噪的部下實在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
“三爺,再推進兩公裡,過了銀水河,就是日軍的營盤了!”另一側的徐海水開口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偵察兵,他已經扛著狙擊槍先行勘察過了,到處都是小鬼子的陣地和觀察崗哨,他們的行動是相當危險。
部隊像幽靈一般行進,除卻輕微的馬蹄聲,聽不見一絲其他聲響。
行動前,付辰命人準備了小竹枝分發給所有參與這次行動的軍官士兵——要求他們含在口中,並要求所有的軍馬摘下脖頸上的鈴鐺,避免發出任何不必要的聲響。
銀水河!
密斯魯接著極其微弱的光看到了一條蜿蜒的白色光帶,仔細看看,是一道流水。
這條河並不窄,差不多兩三丈許,正是枯水季節,河水很淺,還沒不過軍靴。濃霧籠罩下的河流,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付辰凝眸一望,似乎看到了昏黃的火光……霧中的光昏黃不實,好像隨時會熄。
看高度,應該是一座臨時修建的炮樓。
炮樓距離河岸僅有不到半裡,距離徐海水勘察的營地大概也僅有百米之遙,是日軍營盤最後的觀察哨崗。
“準備戰鬥!”
打頭陣的付辰低喝一聲,周遭一片呼啦啦的拔刀抽劍,調弓上弦的聲音。
男人們因為戰鬥的臨近發出了此起彼伏的粗喘聲,甚至遠遠勝過了馬兒的鼻息,戰鬥一觸即發!
“所有人都聽著!不要管那個該死的炮樓,直接全體給我灌進小鬼子的營盤裡!任何人不得爭搶首級!”付辰調轉馬頭衝著身後的部隊冷冷地下令,嚴厲至極——左右無不因此令而忿然,不拿首級怎麼記戰功,怎麼算賞錢?誰知密斯魯揚起一手又宣布道,“聽著,首個衝進日軍營盤裡的人,賞大洋一千;凡活著走回錦州城,賞三百!”
一句話說畢,所有人的眼中都冒出了金燦燦的光芒!
要知道,就算是現在物價飛漲,一枚現大洋也能買兩袋美國快船麵粉,或者是優質白米。一千現大洋,如果不是揮霍的話,足夠一個三口之家畢生所需。
付辰唇間露出了冷笑。他知道他已經成功調起了大家的積極性。於是,他抬起了手,低喝道“衝!”